前世,谢初辰由于烧伤脚腕、当场昏迷,萧玉容觉得愧疚,不顾萧晚的阻拦,许了谢初辰的要求,让他成为了萧晚的正夫,入住萧家的族谱。只是在外面眼里,他只是一个无名无份的小夫郎,没有花轿,没有迎亲,没有拜堂,没有洞房,只有一个空空的,只被几个人得知的正夫之位……
而那枚玉佩,最终被萧晚愤怒地抢了过去,送给了季舒墨,酿成了萧家满门抄斩的悲剧。
此刻,萧晚握着手中的玉佩,心里一阵缭乱,但更多的是感受到萧玉容对自己浓浓的关心和爱护。
她将玉佩小心地收好后,对着萧玉容甜甜一笑:“娘~最近工作累吗?晚儿帮你捏捏肩。”说着,萧晚上前,贴心地给着萧玉容捏着肩。然而,在看到年仅三十的母亲,乌发里间杂着不少白发时,她突然泪目了。
自从萧晚懂事以来,极少和萧玉容亲近,两人之间总有着一步之遥。抵触、憎恨、反抗,是萧晚叛逆时所有的症状。后来萧晚遇到了季舒墨,在季舒墨的劝说下,萧晚对萧玉容的态度改善了不少。可笑的是,这一切不过是季舒墨接近萧家,让萧玉容轻信他的一场局。
如今,重活一世的萧晚,真心觉得曾经的自己傻到了极点,为何看不出母亲劳累的白发,为何看不出母亲担忧关怀的眼神,为何自己的眼里只有季舒墨!
萧晚突然贴心的揉肩让萧玉容有些不适应,自从萧晚长大后,她们可是三天两头大吵啊!如今竟然这么乖顺贴心?!!见鬼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萧玉容心里虽乐呵呵着,但仍板着脸问:“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娘亲帮忙,说吧。”
萧晚嘿嘿一笑,谄媚地给萧玉容捏了捏手臂,又锤了锤腿:“娘亲,能不能帮我向御膳房要一味血竭?谢初辰的父亲身中麻果,唯有血竭方能解毒。”
“对人家爹挺关心的,怎么就不见你对娘这么关心?”萧玉容一副吃味的语气,让萧晚有些讪讪。半响,她像小时候一样摇着萧玉容的手臂,撒娇地说:“娘亲莫气,晚儿已经长大了,不会像以前那么不懂事惹娘亲生气。晚儿会日日夜夜关心娘亲,把娘亲放在心里第一位!”
虽知道萧晚是在哄自己开心,可光是听着就让萧玉容心里溢出阵阵甜蜜的感觉。她笑着点了点她的脑袋:“好,娘亲答应你。只不过,这油嘴滑舌的功夫还是用在哄你夫郎的身上吧……”
房内,母女俩亲亲热热地对话惊得门口的柳氏一怔,他端着手中的莲子羹,心里嫉妒地发狂,狠狠得咬了咬唇。
这些年来,他努力离间萧玉容和萧晚两人,暗中将萧晚培养成游手好闲的二世祖,筹划着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上位。没想到自己的女儿还未得到萧玉容重视,萧晚却在成婚后摇身一变,再度讨起了萧玉容的欢心!
收敛起心中对萧晚的恨意和对萧家权力的渴望,柳氏微笑地推开门走了进去,装作不是故意地打断了萧玉容和萧晚的对话。
“妻主,这是奴家准备的莲子羹。”
柳氏笑着将自己费心熬制的莲子羹端了过去,谁知萧玉容接了过去后竟转手送给了萧晚,还关心地嘱咐道:“晚儿,莲子羹清心顺气,强神安心,对身体十分有好处。今晚,你多喝一点,一定会睡个好觉的。”
萧玉容的关心让萧晚暖心。她刚要接过手,却看见柳氏怨毒的目光,不由似笑非笑得顿住了动作:“这是柳侧君为娘亲熬制的,晚儿怎敢独食,还是娘亲享用吧。天色暗了,晚儿不打扰娘亲歇息了。”
萧家有十余人进入仕途,除了已过世的正一品大将军萧萍、正二品兵部尚书萧玉容外,还有些旁系担任五六品的官职。除此之外,萧家有商铺数十,田业十余处,其中包括两座山、水田旱田、五所果园,以及大面积的竹林菜圃。
总之,嫡系中的嫡长女萧晚,是萧家的第一继承人。
萧轻如是庶女,庶女一般不能承奉祖庙的祭祀和承袭母祖的地位,但若没有嫡女,亦或者嫡女实在是昏庸无用,庶女有资格替代嫡女继承府邸,但祖业将传给旁系的嫡女继承。
前世,萧轻如曾动过这个歪脑筋,惹得萧玉容大怒。但具体做了什么,萧晚因实在是太厌恶萧轻如和萧玉容,完全没有关心过此事,以至于她努力想了半天,只是零星地记得,萧轻如和柳氏曾在财政方面动过手脚。
离开萧玉容的院子后,萧晚没有直接回房,而是去藏书阁耐心地搜刮了一圈。
被萧晚派出去照顾沈氏和打听消息的云嫣和画夏早已在院中等候多时,见萧晚捧着满怀的书籍,皆个呆若木鸡。
画夏惊讶得说:“小姐,你竟要看书?!明儿的太阳可是要从西边出来了?”
“明儿太阳不会从西边出来,但你家小姐从今天起,是真的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了。”萧晚促黠地说完,认真地问道,“谢清荣如何了?”
画夏愣了一下,笑嘻嘻地说:“小姐高明,布了如此高超的一局。”
刚才,画夏受了萧晚的吩咐,塞给官差们一些银两,于是谢清荣被恶狠狠地打了六十大板,还因态度恶劣为由,被关入大牢三天,以儆效尤。谢沉也以未还清账款前是徐青的人为由,被徐青哭哭啼啼地抢绑回了徐家。
“如今谢曦急得团团转,到处花钱派人疏通,不过奴婢已经按照小姐的吩咐,全部打点好了,谢清荣在牢里可有罪受了!”
一切尽在萧晚的掌控中。她挑了挑眉,又沉声问:“三年前的事,你可有调查清楚?”
画夏摇了摇头,道:“时间仓促,奴婢只查出了一些事情。三年前,谢昕璇在宁州跑商,回京的路上马车忽然冲出官道,坠落悬崖,她和当时的车夫都因此丧了命。不过,奴婢还调查出一件事,谢昕璇出事之前,谢清荣因赌博输了一大笔钱,但出事之后,却是突然还清了。而她那时故意接近沈正君,待沈正君和谢公子十分友好,直到从沈正君那谋夺了谢家的权势,才渐渐原形败露。如今谢家被她啃噬殆尽,她便将谢公子卖出抵押还债。实在是可恨!”
为谢初辰愤愤不平后,画夏挠了挠头,有些讪讪地说:“谢公子和传闻差得好多啊……”
“谢公子三年前,曾失踪过……”云嫣忽然插话,说出了自己从昭儿口中打听到的事情,“在谢夫人去世后的第二天,谢公子失踪了。沈正君不仅仅因为谢夫人去世而悲伤过度,导致失明,而是那时四处传言,谢公子失踪已遭遇不测……不过三天后,谢公子又自己回来了。从那天起,他整个人都变了。”
谢昕璇的马车忽然冲出官道?沈氏突然失明?谢初辰突然失踪?
已猜测沈氏是谢清荣动的手脚,那其他呢,是巧合,还是……?
萧晚蹙着眉,吩咐道:“画夏,你再仔细查查,三年前谢昕璇出事和谢初辰失踪的原因,是否和谢清荣有关。云嫣,你去查季舒墨和季家。当年我救助季家时,季家是否真的经济困难。”
云嫣迟疑了下,问道:“小姐,你在怀疑季正君?”
萧晚冷笑一声:“季正君?他,不配做我的正君。而是我萧晚的仇人!”
她眼里强烈的仇恨和滔天的怒意惊得云嫣一怔,还未思索明白萧晚为何从“深爱”变为“深恨”时,只听萧晚幽幽地说:“好好盯紧季家,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向我汇报。”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