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良边说边比划,沈三听得认真,听完点点头:“那就半个时辰后,等不到,我们就先走。”
“一定到,一定到。”陈良目送二人离开,转身扶着妻上车。
唐素云捂嘴轻咳了一声,陈良顿时紧张起来:“你当心些,别再冻着了。”
出了巷子,拐到另一处,赵随憋不住了:“哥,你今儿个怎么回事?莫不是看那妇人生得好,动了私心,不过那妇人瞧着也有三十了吧,比你大了不少,不值当,啊,又打,早晚被你打傻了!”
“不想成傻子就闭嘴。”
赵随只见过姜氏两三回,为了避嫌每回都是匆匆一瞥,自然印象不深,可沈三不一样,姜氏是阿稚的生母,对他而言亦是重要的人,更何况姜氏在他年少时几次相帮于他,可以说他能继承王位,姜氏的功劳不小。
所以沈三在第一眼看到妇人的时候,就惊到了。
像,实在像,但说一模一样,也不尽然,妇人瞧着比姜氏性子更温婉,身段也比姜氏更纤瘦。
不过,他能变,别人也能。
何况她若真是姜氏,那么跟他的境遇颇为相似,都是应该死了的人,为了活下去,必须变。
更令沈三觉得妇人不简单的是,她在看向他时,眼底毫无波澜,只有出于礼节和感恩的微笑。
她不认得他?还是装的?亦如他也在装。
沈三想得入了神,赵随扯他衣袖扯了好几下,他才扭头,却见厢房门口立着一个高瘦的男子,半边玄铁覆面,在这风雪之日愈加森冷湛湛。
唐烃抱着长剑,淡挑了眉:“好巧,你们也要到上京去?”
在西山村野时,沈三和赵随先后住过别院,唐烃和他们都有碰过面,彼此认得,但也只是点头之交。
赵随赶紧笑着打马虎眼:“没准呢,看哪里有活就往哪去,四海为家,定不下来。”
“这样啊,”唐烃也不客气,大步走进屋,坐到了沈三身旁,咧嘴笑看他,“我说沈兄弟,你不是在行宫给殿下修房子吗?这么好的活都辞了,难不成还能找到更好?”
唐烃虽是一副笑脸,但盯着沈三的眼神不见放松,有探究,也有审视。
沈三握着杯子,举起敬了敬唐烃:“活是好,但殿下已经摆驾回京,不见君颜,又何来前程。”
唐烃瞬间沉默,持壶也倒了一杯,回敬沈三:“不错,男子汉大丈夫,就该志存高远,有所图,有所为。”
“对对对,二位说得都对。”
赵随插科打诨,牛饮了一大杯,兴致上来,笑嘻嘻问唐烃:“唐二少为何还在此地逗留,殿下都大婚了,二少不在京中,可惜了。”
“这有何妨,”唐烃也喝上了瘾,转眼又是一杯,“日子还长,没准将来还有大婚呢。”
“二少说笑了。”赵随笑得有点僵,余光瞥向默不作声的男人。
这时,陈良也赶来了,瞧见屋里多了个人,不由微愣,赵随赶紧给彼此作介绍,对于二人,他都知之不多,只能囫囵一句带过,有个称呼,吃酒能叫人就成。
东宫书房内,周祐拆开南安送来的密信。
通篇废话,唯有最后一句,沈三欲上京。
周祐看完就把信扔进了火盆里,屈指敲桌面,长睫垂下,陷入思索。
“娘娘,您慢点,仔细脚下。”
高和扯开了嗓子,将周祐从沉思中拉回,低头看向火盆,信已经烧成了灰烬。
这时,门开了,周祐起身,迎上去。
姚缨从玲珑手上接过参汤就让她退下,把门带上,自己跟着太子往里走。
“小火熬了足足两个时辰,可补了,加了点别的料还不上火,殿下快尝尝。”
自打随周祐去了趟皇帝宫里,见到尊贵公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的模样,姚缨就暗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身体调好,绝不能让自己沦落到这种窘迫可怜,尊严尽失的境地。
不仅是她,还有周祐也是。
作者有话要说:赶出来了,脖子都要僵了,继续打滚求收《昏君与娇娇》《裙下之君》,或者宝宝们还有更想看的,可以文下留言,看作者有没有这个能力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