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烃能想到的,周祐又如何想不到,只是看顾了表弟这些年,早已把他当成身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真让他走,自己看顾不到了,还不知道这小子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想到姚缨笑说的一句话,周祐不由道:“不如您先成个亲,给唐家留个后,再出去闯?”
唐家只剩这一根独苗,为了母亲临终嘱托,他也不能让唐家香火断了,尤其不能断他手里。
唐烃一听到成亲就头疼,脑海里浮现一个明媚如春光的身影,却比春色还要媚人,然而不是他能肖想的。
如果娶亲,还能寻到这样的女子吗?
思及此,少年心里的惆怅一缕缕仿佛青丝疯长,快要将他那潮湿发闷的心全部占满。
最终唐烃讷讷道:“我听表哥的。”
周祐看着唐烃,好一会才道:“现下确实有一件重要的事,需要交予我绝对信任的人去办。”
唐烃一听眼睛都直了:“表哥您尽管吩咐,一定给您办好。”
“你和尤靖一道,有不明白的可以问他。”
周祐给了唐烃他的腰牌,即便如今宫禁,也能随时离宫。
唐烃喜滋滋接过腰牌,说走就走,周祐看着表弟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叫住他。
“要不,你还是成个亲再走?”
唐烃头也不回冲周祐摆手:“表哥放心,没准我这趟出去,还能给你带个弟妹回来。”
话里满满的敷衍。
周祐轻笑着摇头,回到寝宫跟姚缨说到这事,姚缨听了也只是笑。
她毕竟是女眷,不能多说,只道:“缘分来了,说快也快。”
太子看着珠光玉肤的妻,别有深意道:“说快,是快,一如你我。”
姚缨听后脸颊蓦地一红。
这家伙也太会哄人了。
明明几个字,居然也能让她心花怒放。
不行,她可没这么好哄,要绷住了。
不想太子已经先行拿过她搁在篓子里的荷包,上好的宝蓝色绸缎,边角绣上金线龙纹,一看就是给他用的,就是边角的压线不是那么齐整,姚缨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要去夺,却被周祐一只胳膊挡住,紧捏着荷包笑看面色染了绯色的妻。
姚缨伸手欲夺,男人却更快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一扯就将浑身香软的人儿拉向自己,抱了个满怀,低头吻着她的额头,吻得她又是一阵骨酥腿软,才听到他低低笑了一声。
“背着孤偷偷摸摸,原来是想给孤做东西?”
姚缨面色愈发的红,别过了脸,别别扭扭不看男人,嘴里还逞强道才不是。
“不是?”
“不是。”
男人越问,她越摇头,身子也转了过去背对男人,在男人看不到的地方,嘴角悄悄扬了起来。
那一抹翘起的弧度,周祐眼梢一挑,也能瞧见,却没有拆穿小女人,维护住小女人那点面子,只把荷包揣入了自己怀里,不是他的,也只能是他的。
这样的日子,赛过神仙,便是日日夜夜,也不觉得腻。
姚缨也绷不了多久,身后没动静了,她又转过来,笑看着男人,也顾不上那点矜持了,问荷包好不好看?
这个花样她琢磨了好久才绣出来,他敢说不好看,她就不要理他了。
“是你做的,我就喜欢。”没有正面回答,但也表明了态度。
但听到姚缨的耳中,总能曲解成另一个意思。
她眨着漆黑大眼又问:“不好看?”
非要让他答出来,不然就再也不给他做了。
周祐倾下了身子,俯首在她唇上啄了一口:“没你好看。”
多么的自然,多么的坦荡,姚缨愣得眼睛都不会眨了,漂亮的红晕再次爬上了面颊。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可恶了。
初始的时候,明明是个嘴毒,坏脾气,还傲慢的男人,到了如今,却这般的,这般的让人心动。
小甜话张口即来,说得比她还溜。
“娘娘,您要的冬枣核桃已经做好了,是现在就上吗?”
玲珑门外一声唤,也将姚缨从窘境中解救了出来,她慌忙推开男人,直起了身子,提着嗓子喊:“端进来吧。”
姚缨想出的新吃法,晒干的金丝蜜枣裹着核桃仁,甜的甜,脆的脆,竟是意外的美味。
周祐原本不好甜腻,但这种吃饭搭配着,他也能多吃上几个。
太子爷心想太子妃对他这般用心,细节上处处关怀,也就愈发宠她了。
姚缨纯粹是自己想吃,没想到阴差阳错,为自己在太子心里又加了不少分。
如今是满意到不能再满意了。
姚缨心想这便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吧。
她不去想太多,认真过自己的小日子,反倒有了意外的收获。
就像谯氏说的,她天生带福,遇事总能化险为夷。
一想到谯氏,姚缨不免又想叹气。
谯氏分明不是个容易跟人亲近的人,如今在宫外过年,却与那个与她娘亲长得像的唐素云极为投缘,捎进宫的信里,十句里至少有五句谈的都是这位,说唐素云虽与娘亲的性情大不相同,但也是个慧智兰心的人物,即便不是亲娘,认个义母也是使得的。
谯氏当真是有点糊涂了,亦或是那个唐素云太会笼络人心。
太子妃的义母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姚缨担心谯氏被人骗了不自知,做出什么不适宜的事情来,如果可以,她真想出一趟宫,亲自见见那个唐素云。
她也没有避忌地同周祐提了一嘴。
她知周祐不是墨守成规的老派掌权者,否则也不会把她带到西山,还在山脚的乡野住了一段时日。
周祐年后也有微服出巡的打算,但这时候是不能走的,只能回姚缨年后再看。
姚缨却问得细:“年后是何时呢?”
周祐掐她小腰:“就这样急着见你的奶娘?”
太子有点醋了,十几年的情分,他是比不了的,只能在日后慢慢赶上,然后占据她心里唯一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万字收尾,加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