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给你个惊喜呀。”
夏父歪着头比着剪刀手,这幅搞怪的样子哪里像手底下有几百号员工的老板。
一家三口联络感情后,夏母开口:“阳阳,你还记得你那个恩人吗?”
夏暖阳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恩人?”
一腔慈父心的夏父当即就变了脸色,厉声道:“你怎么能把恩人的事给忘了!你还记不记得咱们老夏家的家训!”
夏暖阳被父亲晴转多云的脸色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站起来回道:
“有仇必报,有恩必还!”
夏父脸色又重新转晴,夏暖阳经历了这么一番天气变化,终于想起来到底是哪个恩人。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她一直痛恨的毛病。
——晕车。
毫不夸张的说,除了两个轮的,她基本上都晕,还属于特别严重的那种。
本来高考已经苦逼成苦瓜了,她却不得不再往苦瓜上浇上苦胆汁,一路在晕吐的边缘徘徊,却没想到车子又抛锚在犄角旮旯。
什么叫做雪上加霜、多灾多难?
这就是了!
司机王叔在打电话,夏暖阳蹲着路边,抚摸着胸口,沧桑的看着路边的野草,平息着胃里的翻腾。
夏暖阳:可是要了我的小命了!
此时她无比想念自己的阳阳牌自行车。
也不知是她的表情太悲怆,还是老天爷终于发了一回慈悲心,竟有好心人从这路过。
“还好吗?”
被晕车折腾的有些犯迷糊的夏暖阳迷茫的仰头看去,视线还没有捕捉到那人长相,胃里的小怪兽终于止不住了。
“哇——”
夏暖阳的感觉顿时无比复杂,这种既胃里舒适又心底尴尬的感觉,完全无法用语言描述。
尤其是......
她瞄了一眼这人裤子上溅的褐色的星星点点,头低的可以和豆芽菜当亲戚了。
她本来以为好不容易等来的好心人也要黄了,但没想到世上还会有这么热心的好心人,竟然还不计前嫌的用自行车把她载到了考场。
讲真的,这年代这样的好心人真的不多了。
高考结束后,她和家里一说原委,一致认为一定要好好答谢这位好心人。
只可惜的是,她没记住恩人的长相,只记得声音很好听,在经过多番查找后都没什么消息,本来都以为报恩无望了,没想到夏母今天又重提了。
夏父对女儿的记性不放心,又将那不知对她说过多少遍的家史又唠叨了一遍:
“......我们家当了十几代农民,就是因为祖上牢记有恩必还的家训,才积下今天的福德,让你爸我一步登天成为了夏老板,你身为咱们老夏家的接班人也应该牢记家训......”
夏暖阳暗地里跑神,这些话她都能倒背如流了。简单点,他们老夏家的家史可以用一句话概括:
十几代的泥腿子挖出了个金疙瘩,而她就是从金疙瘩中孵出的金凤凰。(夏父语)
嘛,金凤凰这个词也就她爸能说的出口,在那些世家子弟眼中也就是个偶然挖到矿的暴发户二代。
“记得,我都记得呢!”
夏暖阳不得不打断她爸,不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说到正事。
“突然提恩人的事,难道你们查到什么线索了?”
夏母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她。
夏暖阳一边拆开,一边随口问了一句:“你们是怎么查到的?”
提起这事,夏父提起了兴致,兴致勃勃的说道:“我可是专门请了大价钱请了私家侦探!从路边的监控录像开始查起,又将那个考场的考生进行了一一对比。”
他没有注意到夏暖阳怪异的脸色,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奇怪的是,明明前一天那人还跟我说已经有眉目了,第二天又突然向我辞职,我总感觉哪里不对劲,费了老大的劲,才从他嘴里抠出几所恩人可能考上的大学。”
夏暖阳都快给她爸跪了。
您不觉得您的行为有点危险吗?
这哪里是报恩,分明是让她去结仇吧。
这么大的阵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这是在找女婿呢。
看了看丝毫没察觉到不对劲,兀自一人思索的父亲,夏暖阳挫败的打开了档案袋,这一看顿时傻眼了。
夏暖阳:“......这是什么?”
夏父:“恩人的照片啊。”
夏暖阳表情木然:“......”
这一坨连鼻子眼睛都分不清的物体,您告诉我说这是人?
夏父见她不信,有些不服气:“就这一张还是我从那人手中高价买来的!”
夏暖阳眼神都死了,您确定您不是被坑了?
心累的她觉得换个话题比较好,“所以,你觉得恩人会在我学校?”
夏父点点头,夏暖阳疑惑了:“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们老夏家祖传的直觉!”完了,夏父又重重的点点头,一副坚信不疑的样子。
夏暖阳:“......”
这个回答很强大,她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