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云剑是?给尸傀使用的。”晏山道,“这幽云剑虽与五百年前制式相同,但?威力强了数倍。其中因含有生魂的怨气,一般凡人与修士都用不得。”
原来如此。灵山派担心幽州王复生灭世,殊不知?其背后是?意欲操控尸傀覆灭幽州的魔龙,五百年前差点血洗整个幽州的幽州王如今是?个在违抗天命中寻求刺激与死亡的疯子。
如此一来,幽云剑的痕迹出现在灵州,怎么看都太刻意了。
凌染想起唐风的尸体上还有戚枉的绳子,那具尸傀就像特意出现在那里引起他?们的注意似的。
凌染思考着林慎所说的诸神之?战的历史。这是?她在时空管理局阅览剧情时从未看到过的信息。
对凌染而言,林慎所说的一切,包括诸神的陨落和白虎一族在五百年前的劫难,对她而言都是?变数。
但?凌染的出现与封神,对林慎所知?的一切而言也是?变数。
他?们之?中必有一方被?蒙蔽了。
还有谁,在无人看到的阴影中引导着一切。
凌染回忆着她所知?的剧情,突然感到寒意从尾椎骨爬上,令她头破发麻。
在来到陌上山之?前,一直无形地操控着她的行动的,不就是?“剧情”吗?
而对诸神而言,五百年来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操控着他?们的,正?是?“天命”。
给她灌输“剧情”的,是?主?脑;施加天命的,是?天道。
他?们不是?“规则”,而是?和她一样的意识体。或者……凌染大胆猜想,还有一个神,在不曾被?注意过的地方把他?们所有人都当提线木偶。
凌染与晏山以及林慎商议好明日就启程去?幽云台后,同林慎一同去?了休息的帐篷。凌染在收起帐门处的布帘,转头问林慎:“前辈,您也是?神吗?”
“我曾是?朱雀。”林慎温和地笑了笑,“但?是?执意违抗天命后,被?彻底剥夺了神格。如今不过是?一介人族修士罢了。”
“前辈,您恢复了全部记忆,对不对?”凌染郑重道,“我觉得凌越也恢复了全部记忆。你?们都是?抗天命者,才从所谓赎罪中清醒了过来。”
“诸神之?战,或许不只是?我们如今看到的模样。”
“或许。”林慎笑了笑,“这些你?可以慢慢思考,喏,有人找你?。”
在情况不明的陌上山,他?们始终释放着神识,凌染也注意到有人来到了帐篷外。
今夜的陌上山经历一番斗法后,四处都是?零落的树木,也正?因此,月光大肆铺展到地面?上。戚枉看着走出帐篷的凌染,看着她与数万年前无一丝相似的眉眼?,却在今夜不知?多?少次感受到了故人重逢的欣悦。
他?记得与她魂魄相触的感觉。数万年前,他?是?游荡的鬼魂野鬼,她在战场中伸出手来,用她的魂魄握住他?的手。数万年后,她在忘川之?上再?次拥抱了他?的魂魄。
她的义无反顾,好似一切隔阂与生离死别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决绝又热烈。
“我该叫你?戚枉,还是?谢曲?”凌染微微仰头,戚枉比她高许多?,如今她直到他?的肩膀。她有些局促地动了动小指,她看不到不使用神力的少年,只能用神识确认他?的位置。
“谢曲的事,我没有想起多?少。你?叫我戚枉吧。”戚枉注视着凌染,他?小心牵起凌染长长的衣袖末端,凌染默许了。少年笑了笑,带着她慢慢走到无人的高坡上。
这一段路不长,身?为神的两人却走了整整一刻,两人都不说话,在长长的静谧中不约而同地放缓脚步。虫鸣喧嚣,却也盖不住从胸膛传到耳边的心跳声。
好想……再?待久一点。
剿匪军营中的灯火星星点点缀在高坡之?下,像很远的尘世之?河。戚枉终究还是?停了下来,带着凌染坐在夜露沾染的草地上。
凌染和戚枉并排坐在一起,彼此之?间?只有一臂的距离。
戚枉很想亲近凌染,但?是?怕吓到她。
凌染很想亲近戚枉,但?是?不能确定?他?是?不是?哥哥。
戚枉侧头悄悄看凌染,凌染没有注意到他?的打?量,全心全意且小心翼翼地控制自己混乱的心情,连呼吸都欲盖弥彰地放轻。
他?是?不是?哥哥?
戚枉和她在现代世界认识的谢曲,只有曾用名?是?相同的,其余的性格也好,长相也好,没有一丝相同。凌染很难把他?们猜测为同一人。
可是?……如果她是?神的话,与她关系匪浅的谢曲是?不是?也该是?神?御鬼之?神也叫谢曲……
就在凌染心绪混乱时,戚枉慢慢地把他?能想起的很少的记忆告诉了凌染,只隐去?了他?对凌染的告白。
那段记忆太过惨烈,惨烈到戚枉一想起就痛苦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如今大战在即,戚枉太害怕重蹈覆辙了。
戚枉知?道如今的凌染根本不喜欢他?,他?害怕在等到她的答复之?前,她就如从前一般被?吓跑,远远躲开他?,随后,在他?不知?道的地方消失不见。
这一次,他?会努力让她喜欢上他?的。
“我与你?是?至交知?己?”听完戚枉的叙述,凌染愣愣道,“还是?结拜过的……”
“是?啊,但?是?差一点点就因为吵得太厉害决裂了。”戚枉侧头看她微微瞪大的眼?睛,笑起来。
凌染垂眸,心中空落落的。戚枉说的那个御鬼之?神,也和她认识的谢曲一点都不像。
简直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染染,你?不开心?”戚枉忍住了摸摸她的头的冲动,轻声询问,“怎么了?”
“没事。”凌染压下眼?中的泪意,空欢喜一场的感觉太难受了,对于和谢曲有关的一切事情,总能轻易让她的情绪剧烈起伏。
她寻找他?,已经太久,太久了。
“我只是?想到,我要从幽云台一路打?上幽州王城。”凌染重新扯出笑脸,“我没有打?过仗,有点不安罢了。不过,你?说我从前是?战无不胜的将军。”
“这次我也一定?可以。”凌染终于完全地勾起嘴角。
“这一次,我同你?一起去?。”戚枉认真道。
“染染,今日是?你?的生辰。”他?终于下定?决心牵起凌染的手,“你?看看下方。”
少年的手很温暖,凌染就如被?烫到一般五指轻颤。她漫无目的地朝下方看去?,却在看到那副景象时满目愣怔,方才蓄积的眼?泪在眼?眶里转了转,凝着漂亮的月光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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