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首间的一声叹息,连月的清辉也掩不住其中的苦涩。
此时的觉月,独自躺在一棵大树上,即使树影浓密从底下根本摸不清上面的情况,他却依旧难以入眠,连日来的逃亡已经让他精疲力竭,只剩最后的信念撑着他一路北上。
成为江湖头号通缉人物,觉月不想为东方树敌,可此时他能想到的竟只有东方,不求庇佑,只求还能见他一眼,了却心中遗憾。
距离那晚福威镖局的惊心动魄已经半月有余,此时想起,觉月却还是感觉浑身发冷,林家的所作所为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现代人所能忍受的底线。
那夜余沧海突然闯入,在他和林震南缠斗之际,觉月果断让系统开启了隐身。
因此余沧海几番搜查却依旧没找到他,觉月本想等人散去再做打算,没想到林夫人的到来,竟让他知道了林震南此举的真正意义,霎时觉月如遭雷劈。
不仅是被林震南设计的愤怒,觉月还有一种世界观被颠覆的感觉。
他从来都知道自己现在身处笑傲世界,可笑傲世界对他来说只是一本小说,除了东方不败是唯一的真实。
可是,当武林纷争,生死较量,和这些龌龊自私的阴谋诡计加注在他身上时,觉月才突然明白,原来他已经成为了笑傲的一部分,他根本已深陷局中。
忽然想起以前看过一部关于东方不败的电影,电影里东方不败说:“只要有人,就有恩怨,有恩怨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谁能退出?”
觉月不禁为自己妄想作为局外人,一身事轻的想法感到可笑。
“也许整个笑傲里,看得最清楚的人就是东方吧!东方……”
躺在粗壮的树干上小憩片刻,黎明时分觉月便继续踏上了逃亡之路。
即便余沧海想独占辟邪剑谱,可林震南却早已将辟邪剑谱被觉月所盗的消息放到了江湖上,现在江湖人人都幻想着捉到觉月拿到这本绝世剑谱。
成为天下第一的美梦,世间人人皆有,可真正能做到的,唯有东方不败一人。
黑木崖上,承德殿内。
杨莲亭趾高气昂的坐在教主宝座上,看着底下童百熊等人黑沉的面色,不禁得意,东方不败闭关三月有余,整个日月神教内,也只见他一人。即使此时的神教在众人眼里早已乌烟瘴气,不成规矩,可在杨莲亭看来,这便是他的天下。
“童长老所说之事,本总管自会对教主提起,尔等不必多言。”
像是一锤定音,杨莲亭起身离了承德殿,留下童百熊跳脚骂娘。
黑木崖崖顶石洞内,东方不败静坐在寒冰床上,从少林回来之后,他便派属下寻来了天下难得的寒冰床,练功休息之余,摸着寒气四溢的寒冰床,东方不败时常出神。
这次也是,他刚想起觉月第一次见他时,话都说不完整的模样,嘴角勾起的笑意尚未落下,被已被石洞外传来的声音打散,东方不败怒意渐起。
“属下杨莲亭参见教主,教主圣安!”
“我说过一个月内别出现在我面前,你忘了吗?”东方不败的声音带上了内力,杨莲亭被震得急退数尺,喉头涌起腥甜。
原来一个月前,杨莲亭来石洞禀报教务时,竟想对东方不败行那苟且之事,可他哪知东方不败早已不是从前的东方不败,又岂容他近身,杨莲亭被扔出石洞受了不小的内伤,将养了十来天,这次又是伤上加伤。
受了教训杨莲亭心里暗骂东方不败喜怒无常,却也不敢怠慢,紧忙说明了来意。
“启禀教主,属下是有要事来报,今日江湖上出现了一个‘魔僧’,他先是盗了林家的辟邪剑谱,又在江湖人追捕之时,杀伤数人而逃。请教主示下,我神教是否也要去夺那剑谱?”
其实杨莲亭早已两日前刚得到消息时,便已经派了他的亲信下黑木崖去追缉觉月。杨莲亭知道以东方不败如今的修为和傲气自然不屑这辟邪剑谱,可他稀罕,谁不想练成绝世剑法,成为天下第一。
“到那时,我便能和东方不败平起平坐,我要叫他永远拒绝不了我。”像是又想起当时的想法,杨莲亭神色猖狂,捂着胸口看向石洞门口,满眼的势在必得。
“你口中的‘魔僧’……叫什么名字?”
杨莲亭没有听出东方不败语气里的颤抖,满眼欣喜的说:“好像是从少林寺出来的一个小和尚,叫什么月来着,为辟邪剑谱的事,江湖人可没少骚扰少林寺。那小和尚……”
“够了!”
东方不败的声音透过石门传出,震得杨莲亭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脸色更加苍白。
“从此以后,任何人不许再踏上崖顶一步,违令者杀无赦!下去……”
杨莲亭愣了,可是转念一想,东方不败并没有取消他的职务,而且以后也不用束手束脚,事事禀告东方不败,他便能更加扩大自己的权利,杨莲亭很听话的退了下去。
石洞内,东方不败强迫自己调息刚才不稳的内息,片刻后睁开眼,他眼神平静无波又像是蕴含着更汹涌的澎湃,可是真正想法却无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