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是薛妙隔壁包厢靠左边上铺的一?个女的,梳一根麻花辫子,甩在脖子上,正盘腿坐在床铺上打坐,边说话边斜眼看向薛妙,她含沙射影指的是谁,不言而喻。
她话音一落,车厢立即响起一片笑?声,笑?声中,薛妙耳尖地听到她对面下铺坐着翻书的一?清高女,张嘴评价了句:“土包子。”
薛妙心里把廖蔺好一?顿骂,这?只花孔雀以前肯定没少到处开屏,才多大一会,她就几乎成了全车厢公敌,廖宝碧,你给我等着。
薛妙一?点都不生气,她不动生色把那些笑?得最大声的女的位置全都记了下来,火车开得慢,路上这?么?长时间,闲着也是闲着,看我不玩死你们这帮“见过世面”的死狐狸精。
第一个送上门的是一个长得很英气的高个,打开薛妙对座的小凳子坐了下来,嗓门很大,“我叫魏中娴,我就想问问你,你到底哪点让廖营长看上了?”
魏忠贤?薛妙刚喝了口水,差点没喷出来,跟她那个老奸巨猾的老祖宗比,这?女的就是被人当枪使的二傻子,不爱跟二傻子说话,理都没理她。
正好该吃午饭了,薛妙起身从行李架上拿出自己的帆布包,取出一个铝饭盒,里面是她用猪颈肉做的蜜汁叉烧肉,即使现在凉透了,经过密料腌制后,烤出油再淋蜂蜜的叉烧猪颈肉的香气,立即在密封的车厢里传开。薛妙又拿出一个南瓜馒头,切了片夹猪颈肉,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对面魏中娴咽了咽口水,全车厢的人都咽了咽口水,从来没闻到过这?么?香的肉。
翻书的女的也不翻书了,抬头看向薛妙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你这?是在犯小资产阶级腐败错误,就你这?思想高度,早晚要?拖廖营长后腿。”
薛妙嚼完嘴里的食物,拧开军用水壶的盖子,喝了口茶,打量了眼翻书女的鞋,“你脚上的皮鞋是百货商店里最贵的头层牛皮鞋,一?双够买三十好几斤猪肉,跟你比起来咱俩谁最腐败?”这?女的上车时听人喊他郝秋萍,姓郝,政治部郝主任小女儿就在文工团,应该就是她了,上梁不正下梁歪,跟他那个爹一样,爱给人扣帽子。
正好后勤战士在喊开饭,薛妙虽然要做坏事,但?是不会给人留下单独留在车厢的把柄。
带着饭盒一?起去了餐车,把饭盒里的猪颈肉分了几块给随队的文工团领导,领导们没坐在一起,薛妙满餐车转着分猪肉的同时,神不知鬼不觉地洒了点东西在笑话她土包子的人身上。
晚上睡觉时,有小小的肉眼基本看不见的虫子爬上了那些人的床铺……
半夜就有人开始在床铺上翻腾,上中下三层的床铺,那个最早嘲笑薛妙的叫李楠的女的翻腾地最厉害,睡中铺的人受不了,捶床板,“你生虱子了?”
生虱子也没这么?难受啊,李楠觉得自己的胳肢窝,脚心出奇的痒,挠也不管用,边挠边控制不住地想笑,好不容易才憋住没出声。
魏中娴就控制不住,她是唱歌的,嗓门高,一?晚上就听她跟疯了似的嗤嗤嗤笑个不停。
薛妙对床的郝秋萍也没好到哪去,有薛妙的格外关照,因为有个主任爸觉得自己了不起,常年板着脸装清高的郝秋萍的高冷脸再也维持不住,笑?得最厉害。她们那个卧铺间的人全都探出头,见了鬼似地看她笑。
薛妙听够了,弯起嘴角,快乐地进入梦乡。
有福德居在搞点恶作剧很简单,洒了点雨林里一?种特别的植物的花粉在那帮笑?话她的女人身上,那花有伴生小虫子,无意中发现小虫子有特别的制痒效果,她就专门收集了一?些。你们不是爱笑话人吗,就让你们一次性笑个够。
那帮女的连续痒痒了两天,翻遍了床铺也没发现虫子,身上也不见红肿,就是痒,报告给领导,领导说她们是一种神经过敏,没当大事,只说下车找军医看看。
不是没怀疑薛妙,但?是没有证据。后知后觉,薛妙不好惹。
雨林就是个生化宝库,虫子别看小,被它们咬过,至少要?痒痒上四天,薛妙有分寸,不会耽误她们的汇报演出,不过演出前就过几天行尸走肉的生活吧。
到了蓉城,廖蔺整顿好队伍后,到薛妙的车厢外来接她,看先下车的一?些人其中有好些个都挂了大大的黑眼圈,脸上表情又哭又笑的,纳闷问:“她们怎么了?”
不问还好,廖蔺先挨了媳妇冷冷的一?眼,这?就是在外面,如果不在人前,他敢保证小丫头的连环腿早就上了他的身,就听媳妇轻飘飘开口:“她们在葬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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