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想法其实也能理解,毕竟这里已经没了她的亲人,就算邹吉芬对她再好,她们依旧没有血缘,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她回来干嘛呢?人家是两母子,她一个外人算什么?
邹吉芬看见那些东西的时候是又惊又怒,可到最后也只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早该想到的。
“她在那边好吗?打电话来每次都说好,我就怕她骗我!”邹吉芬摇了摇头,“苏颜这孩子总归太倔了,其实吃苦的还是她自己。”
陈群尴尬的摸摸鼻子,“还好,能吃什么苦,阿姨放心,我会多照顾着她点的。”
邹吉芬点头,“嗯,麻烦你了!”
“怎么这么说,应该的。”
司木回来的时候,邹吉芬正蹲在东边墙角除草,他走过去正要帮忙,听到她说:“刚才陈群过来说苏颜不打算回来过年了,今年又只剩咱们娘俩了。”
司木脚步一顿停了下来,他木愣愣的看着邹吉芬的背影有些反应不过来。
邹吉芬直起身转身望着他,“会不会很难过?”
司木低头看自己脚尖,眼神有些呆滞,脸上也没多大表情,半晌后淡道:“还好,习惯了。”
邹吉芬面露复杂,“那几年你最粘她了。”
“习惯很容易改的。”
周边灰扑扑的事物在这一刻,衬着深冬萧瑟的寒意也越发凄凉起来。
晚饭后邹吉芬给苏颜去了电话,大致意思还是希望她能回来,但对方似乎态度很坚决,之后便也没再强求。
司木等她挂了电话才拿起苏颜指名给自己的东西准备回房。
邹吉芬叫住他,把那个外观简单的手机递过来,“这个你带着,反正我也不会用,但别只顾玩,耽误学习。”
某些方面邹吉芬是异常信任他的,农村落后的小地方有哪个家长会放心自己的孩子玩手机?
司木淡淡的应了声接过后转身出去,回到房间关上门全部扔到床上,随后便靠坐在床头发呆,直到夜深才开灯扒拉着看起来。
手机已经装了卡,里面有两个通讯人,一个是苏颜,还有一个是陈群,司木把陈群的号码记在本子上,然后删掉通讯录里她的那一栏,最后只剩了苏颜,单单只是一个名字也忍不住让他指尖颤了颤。
他又打开那个红包,里面的数额正好是她从他那拿走的金额,一分不少!
司木闭了闭眼,随后起身走到苏颜曾经的床铺旁,他摊开被子躺了进去,里面还有太阳暖暖的味道,以为她会回来,特意帮她晒了晒,结果,又是自作多情。
之后的几天司木便一直睡在苏颜的床上,而那只手机直到过年那天也没有电话进来,偶尔的几下震动也只是广告短信,他自己也没主动拨过去。
晚上的时候陪邹吉芬看春晚,她年纪大了熬不了夜,看了差不多一半便先回房去睡了,司木则继续坐着,其实他也没看进去多少,上面不断转换的画面只让他有些头疼,但他还不想睡。
手边放了几个橘子,他不禁想起刚来的这个时候,苏颜怕冷又懒得很,总让他剥桔子,那会他还为此讨厌过苏颜好久,总觉得她没个姐姐样,老命令他干活,可再不满只要想到苏颜一个不高兴会不理他,就又会乖乖听话。
想到这,手一顿,发现不知不觉已经剥了好几个。
他把橘子掰开一个一个塞进嘴里吃完,时间也快到凌晨了。
他拿出手机调出通讯录,手指在她的名字上来回滑动,犹豫好久后又转手打开短信编辑,输入的内容不断删删减减,最终只写了一句话:姐,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