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兰德微怒道:“那是我不想卑躬屈膝的依附他人,否则,以我的实力大富大贵也并非难事。我到要看看,你怎么解决这个问题。你那张脸皮可比我还薄的多。”
大师斜了弗兰德一眼,“那你就等着看好了。”
背上竹筐,唐三和戴沐白三人一马当先狂奔而出,唐玄微微蹙眉,调整着自己的速度跟在他们俩身后。直到跑起来,他们才意识到这个惩罚果然很重。
如果可以使用魂力,六、七十公里的距离半天的时间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问题,甚至很轻松就能完成。可是,在不使用魂力还要负重的情况下,那就不是容易能够完成的了。
跑的最快的唐三和戴沐白都停下来聊了些什么,后面的一行人都跟了上来,听唐三分析。
大师的话里话外都表明,他们是一个整体,要求史莱克学员共同完成这次惩罚。除了唐三要跑十二个来回以外,其他人也必须同时完成。
大师的目的,不只是要惩罚史莱克学员,同时也是让他们锻炼身体,因为身体是魂师的基础。大师推断,唐三之所以能够越级吸收人面魔蛛魂环,就和身体素质有关。
更加重要的目的,这次惩罚恐怕也是老师对史莱克学员的一次考验,他要考验的,就是学员们的集体性。
从一开始他便一直在强调,史莱克学员们是一个整体,这次惩罚背负这些石头,论体力,或许戴沐白和唐三都能够支持下来甚至还有些许余力,可奥斯卡和宁荣荣辅助系魂师却未必。他们所有人必须要想些办法,才能够共同完成这次考验。
奥斯卡听了唐三的话,赞同了唐三的判断,眉头微皱,道:“我认为唐三说的很对,大师应该就是要考验我们。我们的负重有所不同,应该是大师刻意计算了我们体力能够承受的极限范围。像唐三和戴老大的情况应该是在极限承受之内能够完成的,甚至还会有体力留存。像胖子和唐玄应该是刚好达到极限。自然也有超过极限承受范围的。只有大家通力协作,才有完成的可能。那超过承受极限的负重,恐怕就有我。还有荣荣。”
说到最后,他不禁面露苦笑,跑出来才两公里,他已经感觉到背上的竹筐越来越沉,额头见汗,后面还有那么长的距离,他自问是肯定坚持不下来的。
胖子想着的是偷一下懒,但奥斯卡肯定地否决了他的提议,这种事情可不容易走捷径。他们只能先跑上一圈,看谁的体力流逝的最快,然后再将背后的负重进行安排。
唐玄在跑步的时候,能够清楚感觉到心脏处,似乎有钝器不断折磨着他神经的疼痛,身体自发开始吸收魂力,不断涌向心脏处,试图抚慰疼痛。似乎伤口刚好,便又被割裂出伤口。
唐玄闭了闭眼,虽然很磨人,但身体却在灵气滋润下开始变得坚韧,也不知是赚了还是赔了。
在八人中,毋庸置疑,自然是作为辅助系魂师的奥斯卡和宁荣荣体力最差,众人也就按照他们的速度跑了起来。匀速前行,朝着索托城的方向而去。
其实如果快速的跑步,对于唐玄来说或许感觉还要好些,但是这样缓慢的跑步,会让疼痛变得细水长流一刻不断。
唐玄看了一眼天空,那闪耀着的星辰似乎感受到唐玄的目光,闪耀地越发明显。唐玄有些游神地垂下头,心里开始盘算要何时去见一下自己手镯里留下的那些令牌背后的势力了。
……
冰封森林外围排好了家族护卫队的人,封月冷眼扫过身边,所有的人都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放松。
她看了一眼身后的森林,随后又看了天边那几颗极为耀眼的星辰,眼神微动,最后归于平静:“撤回。”
身穿骑士服的护卫队队长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个骑士礼:“家主,噬风家族的领导者出现在冰封森林外围,为了不妨碍家主,属下已经将其带到天斗帝国主城内的莯择楼里了。”
封月微微抬了抬下巴,再点了点头:“你做的很好,辛苦你们了。”
她指尖轻抚上黄金的面具,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就近的城镇里,若有护卫队内部人员的家属,那么就放他们回去看看吧,限时四个时辰里看望,明日之前人数必定齐全。”
封月抬手让骑士退下,骑上独角马带少许人向天斗帝国主城奔去。风拂过她的脸侧,面具下的目光显得很是暗沉。
她封家一直不出世,隐于两大帝国间。天斗帝国主城不远处的悬天崖便是封家根基所在,非常低调。因为特殊原因,封家人探索冰封森林,渐渐势力重心开始向冰封森林转移少有外出。冰封森林位处落日森林背后,与天斗帝国主城之间隔着万重高山。所以天斗帝国对于封家这隐世家族的了解并不太多。
噬风家族没有具体的封地,他们是靠贩卖情报为主业,它的实力如同蜿蜒的脉络延伸星罗帝国和天斗帝国两方。
封月遥遥地望了一眼方才路过的圣魂村,随后想到她效忠的人已然离开了那里,不由得深吸一口气,抖落缰绳让独角马跑的更快一些,嘴唇微微抿了起来。
这种家族最不好收拾,封月没想明白,这家族领导者不好好待在她星罗帝国圣天崖上的黑色之城内,怎么会来到天斗帝国自己的地盘上来,
独角马日行万里,从冰封森林赶到天斗帝国主城并不困难,更何况冰封森林与天斗帝国之间也并非没有暗处的通道,所以封月要赶到目的地时,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
她下马将缰绳交给身后的人,抬眼看了看装修的古香古色低调却又暗露奢华的莯择楼,淡淡地对身后一直跟着负责保护她的人道:“你们在这里候着。”
说着她又顿了顿,看了一眼一个同样坐在马上,一身红衣笑吟吟看着她的言欢,“你同我一起。”
言欢看着一身黑衣的封月,似乎有点惊讶,但还是笑着应下了。
二人走到二楼的浮华雅间,封月轻声敲上两下便推门而入。言欢安静地跟在封月身后,一言不发。
雅间内坐着两位男子,其中一位一身淡蓝色衣衫似乎在与自己对弈。另一位白衣着身,衣上修着黑色莲花,坐在几乎遮掩不了什么的轻纱后悠然抚琴。
任由门缓缓关上,封月右脚停顿左脚稍前,指尖抚上左肩轻轻颔首,微微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贵族之礼:“噬风家主的到来,让人实在受宠若惊,莯择楼的雅室对谈话的保密性虽然做的很好……”
封月顿了顿,言欢缓步上前,将香炉里的熏香熄灭,换上林语自然而又令人平静的清香。待言欢将一切做好又回到她身边后,才继续开口。
“但毕竟非我悬天崖慕玥主城,恐有招待不周还请噬风家主见谅。”封月坐到对面那张空的椅子上,轻巧地将倒扣的茶杯翻转过来,为自己续上一杯茶。
轻纱后的人轻轻拨了一下指尖的琴弦,“封家主当着我的面数落我莯择楼的不是,是想好怎么补偿我了吗?”
噬风家主扫了一眼一袭红衣的言欢,没有说话。封月轻轻抚上自己的面具,点了点头,“这是自然。”
莯择楼主指尖微动,亦点了点头,“倒是让我有些好奇了。”
言欢扫了一眼莯择楼主,有些惊讶此人竟然会奏这古琴,这世界可并不同于澜海世界,言欢来此可了解到,这世界可少有人会这古老的乐器。
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
噬风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窗外,这是天斗帝国的帝国主城,来来往往的人各色各样,他似乎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天斗帝都的各色人士,各色风貌。直到莯择楼主的琴声渐落,他才不急不缓地开口,“此次单独前来,是有一事要请教封家家主。”
“噬风家主倒也是镇定,孤身一人前来天斗帝国,出了什么岔子可就是封月这地主的不是了。”封月微抿一口茶,非笑似笑地看着面前的人,“不过,这请教一事倒是令人觉得耐人寻味啊。”
封月轻轻搁下茶杯,杯底与木桌发出轻轻的相碰声,她手指优雅地搭上黄金面具的边沿:“我封月恐怕有些不敢当呐,这请教要是会错了意,那可就不好了呐。噬风家主,你说呢?”
噬风眼神冷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因为面具,只能看见她一半的面容和那双深邃至极的眸子。
“噬风自然是知晓封家家主的能量,仰慕封家家主以女子之身把持整个封家,才会不惜千里迢迢跨越星斗大森林,前来天斗帝国约见封家家主你的。当然,也有些疑问堆积在心,需要得到解答。”
噬风目光再次扫过满身风情万千倚坐在雅间贵妃榻上的言欢,起身站在窗前,将窗户轻轻搁拢,随后指尖一抬便上了锁。
“不知封家家主对于东方四颗星辰乍现一事有什么看法。”
封月扫了一眼站在窗前的人,指尖轻抚茶杯的边沿,突然笑了:“看法?噬风家主倒是把封月问到了呐。”
封月抬起手理了理自己之前骑马时,几缕未被发带束好,被风微微吹散的青丝,“能有的看法?噬风家主还记得曾经听到过的话,天空星辰异变,一切轨迹将完全发生变化,世界将会进入另一个纪元,噬风家主自然明白我封月的看法啊。”
封月低头抿一口茶,雾气氤氲茶香四溢,模糊了眼眸,“至于诚意……原谅封月似乎没有看出来啊。”
噬风看着面前的女人指尖一直在面具上的繁杂花纹上辗转流连,知道这人一定是要逼他把实情说出来了。
“如果是如这句话所说的话,那免不了会让人心里生出些小心思,就比如我了。”
他微微后仰直接靠在椅背上,一身淡蓝色劲装和这古香古色的地方格格不入,但却很好地勾勒出了他的身材,举手投足间都莫名有种肆意感,面上却是一副冷淡禁欲的模样,显得很是吸引人。
莯择也不弹琴了,掀开轻纱为自己掺了一杯茶,悠然坐在了封月和噬风两者之间,眉目气质温润,一袭白衣衬的他让人看着仿佛新煮的一壶茶,明明带着雨前的微凉,品尝时却是清浅的暖意。
“噬风家主,虽说是因为一些小心思,但总有让封月看看这小心思里代表的什么意味吧。”封月对莯择坐在他们之间并没有什么表示,语气带着笑意,眼里却如幽潭一般看不出一丝情绪,“噬风家主,你是如何坐上如今的位置,我是如何有能力把持封家,这背后恐怕都不足为外人道也。莯择楼主亦然。只是这雅间内的人,是如何活着的,心里想必都有数。”
噬风眼波微动,莯择指尖摩挲着白瓷茶杯的边沿,“什么意思?”
封月轻轻看了一眼贵妃榻的方向,倚在贵妃榻上的言欢莞尔一笑,指尖在自己心口上方轻轻一点。
噬风和莯择面色都微微一变,不约而同抚上自身同样的位置。
封月知道,在座的人,包括她自己心口微微发烫,上方都浮现一朵黑色莲花印记,同莯择衣服上的莲花有些许相似,但却又不同。这印记的存在,曾将他们从死亡的边沿拉了回来,让他们能继续活在这世界上。
噬风微微眯了眯眼,莯择眸子微亮,“是大人?”
封月微微阖上眼,内心叹了一口气,起身理了理带有些许褶皱的衣角,淡淡地看一眼那噬风家主,端起素瓷茶杯,撒上几滴茶水将香炉里的林语香熄灭。
“噬风家主,莯择楼主,这世界一旦脱离了它原本的运转,开始走上未知的道路,那么就永远无法回头了。”
噬风打开窗户,淡淡地看向天斗帝国的武魂殿方向,指节轻轻敲击着窗沿,封月神色隐藏在面具后看不清晰。
“这世界的变化似乎刚刚开始出现征兆——当然,这是在你们看来——可其实早就已经为时已晚了。那天边星辰出现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打乱了。大人他的能量我们自然清楚。这世界的变化,却是同大人来自同一处。大人有多深不可测,那些外来的人就有多深不可测。”
噬风侧头看向窗外的天空,鸟过无痕,风轻云淡,他双手微微一握,手中不过是虚空,只有淡漠的空气在指间流淌。
莯择走到言欢面前,微微颔首询问她的姓名,言欢轻笑着凑近莯择耳边说了些许什么,莯择眸中划过一丝惊讶,随即转身进入雅间一旁的书柜翻找些什么。
封月嘴角不留痕迹地一笑,噬风看了一眼莯择,随后目光落在了封月身上。
封月自然感受到了噬风的目光,她眼眸微微泛起涟漪,气息微顿,蓦然望向噬风背后的那扇窗子。
言欢走到窗前,眉眼含笑地看着一只信鸟扑凌着翅膀落到窗前。她随手取下纸条,眼神不变地在看完纸条后将纸条碾碎在指尖。
从言欢神色中看出些什么,封月起身对上噬风的眸子,莯择走至封月身边,直接捏碎了一块玉制的令牌,顿时他们脚下渐渐浮现起银线勾勒的图阵。
莯择略有些惊讶地看着他们脚下的图阵,“这世界的规则已经容许传送阵法的存在了。”
封月起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眼底流光莹转,又霎时变得幽暗深沉。
“噬风家主是否方便与我等走这一躺呢?顺便去接一下另一位家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