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亭侧身拱手道:“那就多谢王爷,长亭告退!”说完往后退了两步。
赵权见她一副远离他的模样,心中好笑,也不再迫她,任她出了门。
长亭刚回到院子里,就见张勉带着人往这边过来,张勉近前,作揖道:“江姑娘,这是王爷命在下为姑娘准备的,王爷还着在下问姑娘,王爷每日卯时便要入宫早朝,不知道姑娘是否习惯早起?”
长亭看了看张勉的身后,侍女恭恭敬敬地捧着一套侍卫的衣物,暗想这晋王倒是一天不肯放她休息,看着张勉道:“张总管放心,长亭既担了这差事,自然不会误事!”
张勉低头笑了一笑,谦恭道:“那就好,王爷也可放心了,姑娘莫忘了,侍卫寅时便要点卯,在下就先告退了。”
长亭拱了拱手,道:“张总管慢走。”
长亭看着张勉带着人出了院子,呼出一口气,也不再去计较,想着落水那位姑娘还昏迷不醒,便赶紧过去看看。
红棠早让侍女为这位姑娘擦洗了一番,换了一套衣物,那位姑娘一脸苍白,柔弱地躺在榻上,倒有些西子捧心的娇态,另人见之生怜。
太医还未过来,长亭轻手轻脚地坐在榻边,她自小是被师父捡回山中抚养,身世也是堪怜,遇见这可怜的女子,自然有些物伤其类的心思,这姑娘的遭遇实在是太惨烈,长亭心中对她充满了怜意。
红棠站在长亭身旁,也忧心忡忡地看着床上那位姑娘,劝解长亭道:“姑娘不必太担心了,这位姑娘会没事的。”
长亭伸手为那位姑娘把了把脉,脉相虽是微弱,却也没有性命之虞,点点头,问红棠道:“太医怎么还没来?”
红棠柔声道:“应该就快到了,姑娘不必着急。”说着笑了笑,继续道:“上次姑娘受伤,王爷可是叫人抬着王太医过来的,一刻也不能耽误,王爷的吩咐,太医自然是不敢怠慢,来得就快多了。”
长亭听红棠的话,似乎有些打趣她的意思,她素来虽是磊落大方,却极不愿与赵权扯上关系,只道:“不过是王爷照拂罢了。”
红棠见她似是有些不悦,不敢再多嘴,退到了一旁,心中暗暗想到:王爷对这江姑娘似是别有不同,只是这姑娘竟似毫无心肠般,倒教人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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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亭被安排站在了门外阶下,与其他侍卫一般侍立两旁,这个时辰天色还是迷迷蒙蒙地泛着深沉的蓝色,没过多久房内灯光便亮了起来,人影幢幢,也分不清哪一个才是赵权。
不多时,赵权盥洗完毕,又传了早膳,让人报了时辰,便出了房门来,长亭与其他侍卫一般,屏声静气地等候赵权吩咐,赵权在上面静默地站了一下,这才缓步走下台阶,在长亭面前停了停,长亭虽是低着头,却也知道赵权在看他,似是还低声地笑了笑。
长亭心中羞恼,索性抬起了头,正对上赵权眉目如画的一张脸,赵权见她不闪不避地看着自己,心中不喜,沉声道:“放肆!”
长亭心中虽是不忿,却还是慢慢地垂下了双眼,赵权知道她的性子,不再与她计较。
再看看她今日的穿着,长亭穿着一套不甚合体的侍卫服,戴着一个大大的头盔,虽是用绳系好了,却还是显得不伦不类,有些滑稽,不禁嘴角微扬,回头看了一眼张勉,似是夸奖,这事倒办得甚是合他的心意。
赵权也不再说她什么,提脚便往府外走去。
早朝上,赵权一身暗红色官服,立在天子身侧,骄矜华贵,意气风发,不少臣工都在心中暗道:晋王一向自重身份,素来持重沉稳,轻易不会带笑,怎的今日倒是面色和悦,甚为和气?
下了早朝,赵权一路便往宫外走来,出了禁宫,车撵已经候着了,赵权看了看精神奕奕的长亭,讥笑她道:“你精神倒好,看来很适合陪本王上早朝。”
长亭笑嘻嘻地拱手道:“回王爷的话,还行罢!”
赵权听她回话得不伦不类,斜睨了一眼长亭,似笑非笑道:“你倒是懂规矩了。”
长亭扬了扬眉,似乎颇为自得,笑道:“近得菩萨好拜佛嘛,我也是耳濡目染学来的。”
赵权见她一个小脑袋在那顶大大的头盔里晃来晃去,心中忍俊不禁,猛然往长亭近了一步,长亭反应迅速,立时往后退了一步,却带得头盔歪到了一边,长亭忙伸手去扶,赵权忍不住笑意,双手为她正了正头盔,长亭讪讪地往后躲了躲,拱手道:“谢王爷!还是我自己来罢。”
赵权还悬着双手,不禁面色一冷,轻轻地“哼”了一声,冷声道:“不识抬举!”说完拂袖转身,快步上了车撵,正襟危坐,再不理长亭。
长亭心中莫名其妙,她又不是玩偶,怎么能事事如他所愿,这人阴晴不定的,自己也没有招惹他,倒显得是她惹恼了他一般,真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