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它叫‘雪色天鹅吻’?”颜颍川伸手去触那朵白色小花,却被唐三一手扣下。
“小心。”他道,“别看这花小,其实它可以将病和毒千百倍地激发出来。你虽不惧毒,却不能保证身上没有小病小痛,它会伤到你的。”
“这小花竟这么厉害,”颜颍川惊奇道,“我虽擅长医治,却主要靠点穴截脉和太素九针的手法,药物大多时候只是辅助。这点倒是远不如你。”
唐三的手指慢慢滑入他的指间,亲昵地摩挲他指缝处的嫩肉。清河洗砚温顺地贴服在他的手背上,半边是金属的冰凉,半边是□□的火热,水深火热中溢出丝丝酥麻感,将颜颍川的肌肉筋骨麻痹。
也说不清是什么意味,颜颍川瞥他一眼,继续道:“若是把它炼入你的阎王帖里,岂不更强?我在一边为你护法,多加小心,不会出事的。”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细若蚊蝇,皆因耳边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他不敢回头,怕回头就会撞上那近在咫尺的唇;他也不躲避,任由那暖流吹拂,吹得自己的毫毛都在发软发抖。
“那未免有些浪费。”嘴唇开合间,状似无意地擦过他的脸颊。
“为何?”颜颍川受不住痒意,回头询问。
“我病了,”唐三认真道,“我只想一刻不停地呆在你身边,抚摸你,亲吻你。可我一点也不想治,只想病得更厉害——那雪色天鹅吻给我吃不更好么?”
颜颍川只觉得自己快理解不了话语的意思了。他也不懂,为什么小三能满脸老实正经,用探讨研究的口吻说出这么引人发热的话?
“用不到它。”颜颍川小声道,“用不到毒草,我也……”
未尽之言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因为二人都懂得背后的爱意。唐三顺势将颜颍川拉低,坠入花丛之中。他与他唇舌相融,温柔地试探,笨拙地舔舐,一手与他交握,一手梳理着他脑后的墨发。
明明花瓣叶梢将他们遮藏,明明这一方天地只余他们两人,颜颍川还是觉得难为情。
私密而幽暗的空间里,无论是羞窘还是欢悦都滋长得更加猖狂,占领了他的脑海,狂轰乱炸一番,不留任何清醒的余地。
第一次他主动亲吻,与其说是爱恋,不如说是一时冲动,一触即离。
而这样细水长流的爱恋,这样春风化雨的爱恋——他完全招架不住。
启唇,接纳,入侵,皆是顺应本能,情之所至。
不仅是唇舌交予对方,就连灵魂也深陷其中。
他隐约觉得,自己仿佛不再需要饮食,不再需要呼吸,就可以将这一刻延续到天荒地老。
“你们,亲好了没有。”有人在他们上方咬牙切齿道。
甜蜜被戳破,变作羞怯的小蝴蝶,偏偏而去。
颜颍川慌忙起身,看到独孤博一张臭脸,既尴尬又心虚。他双唇艳红水润而不自知,唐三以手背替他擦掉亮晶晶的涎水。
独孤博眼角一抽,拽起唐三的领子。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颜颍川还没反应过来,嗓音犹带餍足的沙哑,“是我先,和小三无关。”
岩儿定是亲糊涂了。唐三哭笑不得:“怎么和我无关?”
颜颍川清醒了一些:“对,独孤博,这是我和小三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放下他。”
独孤博不理,阴沉地审视着手中的小子。他本想偷窥唐三如何制药,却不想见着二人在花丛里亲热。在他心目中,颜颍川那样高傲不食人间烟火,怎么会做这些事?他第一反应就是他被强迫了。
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唐三的颈项就在他手中,他不用半成力气,就能将他扼死。
但那双海蓝色的眸子里,不见畏惧,只见平静与坚定。
不卑不亢,多好的年轻人,本来应该是雁雁的佳偶,怎么阴差阳错……?
着实令人怀疑人生。
见独孤博阴沉着脸不肯放手,颜颍川加重了语气:“放下他!我和你单独谈谈。”
独孤博放手,一语不发,转头便走。
“哎。”颜颍川觉得心累,“怎么就被看到了呢。”
“没事,”唐三捏捏他的鼻子,安慰道,“这一天总会来的,说开了便罢。我们总不会一辈子藏着掖着。”
“这倒是。”颜颍川叹道,“只是事发突然,我实在有些应对不暇。”
“快去吧,”唐三浅啄他的面颊,“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