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雨不是没脾气的人,她想护短的时候,就是三尊也敢冲上去掐架。
长久不合终成仇,安雨突如其来的一巴掌就把张狂的柳清鸢打懵了。
“你!”
安雨面色平淡,“我怎么了?我只是手滑了而已。”
趁着花千骨病恙便动手抢东西,还不由分说地给人安上了起偷盗的罪名,不难猜出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花千骨还不了手,安雨自然不会让她白白受委屈。
轩辕水月本是听闻花千骨身上有一块勾玉,有意打听了几句,谁知一看正是父皇赐给哥哥的那枚勾玉。她本想去找花千骨询问详情的,路上遇到了笑得如同邻家小妹般的柳清鸢,热心地很,非要带她过来。
可是没想到,她前脚刚一入门,带她来的柳清鸢突然脑子发热了。
也不知道是有什么深仇大恨,柳清鸢直接冲向落单的花千骨,把勾玉从人家脖子里拽了出来。花千骨不给,她就跟疯了一样开始夺,闻声而来的轻水赶到的时候,花千骨紧紧攥着的赤绳都把手勒出了血。
小公主吓傻了,身后跟着的姜云衣大气不敢出一声,完全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成这样的。接下来安雨便神奇地出现,给了发狂的柳清鸢一巴掌。
旋即,轩辕水月就算再蠢,现在也知道是被人当枪使了。
轩辕水月焦急跺脚,她身后的姜云衣微不可见地瞟了安雨几眼,只留下柳清鸢像跳梁小丑般独自跳脚:“你凭什么打我?你不满我说花千骨是个贼,那你也肯定是帮凶!”
“你胡说些什么!”护在花千骨前面的轻水面红过耳,一时气闷,高声反驳。
柳清鸢嚣张至极,梗着脖子,愤愤地扬起了手里的某物。
众人一看,她手里拿着的正是一块急着赤绳的清透美玉,只是细绳上已沾染了斑斑血迹,青玉红血,对比鲜明地很。
“你们一个个的才是狡辩!花千骨脖子上戴着的分明就是水月哥哥的随身玉佩,它难道是长了腿到你们这里的吗?肯定是有些人下作,做了这等偷鸡摸狗之事!”
勾玉是水月哥哥的!
花千骨一惊,下意识看向了气势高扬的轩辕水月,万万没想到这勾玉居然与她有着密切的关系。
轩辕水月是皇室中人,那轩辕朗呢?
花千骨恍然大悟:原来朗哥哥说他住在皇宫里是这个意思!
安雨不理会柳清鸢又是哭又是笑的谩骂,那一巴掌对于她来说是够侮辱人的,但也让她灵台清明了一些。只是她好似透过镜子,在看着另一个自己在张口说话,神智清明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被束缚住的柳清鸢心里不禁一寒。
——她中了别人的算计了!
安雨虽然和柳清鸢早有间隙,但这么久也相安无事,犯不着为了一块玉佩和安雨最珍视的花千骨对上。柳清鸢虽然捧高踩低,虚荣心强,但不是蠢到没脑子的人。招惹安雨,把她往死命里得罪,再多的手段也救不了自个儿。
也不知害她的人究竟是谁,柳清鸢有些绝望和惊愕。她只记得自己在水边正在发呆呢,突然间闻到了一阵甜腻旖旎的花香,芳香馥郁地让她有些头晕,再之后就混沌不知了。
但关紧的事不是回想当时的蛛丝马迹,而是让自己赶紧收手。再多骂一句,还没等她回想起是谁呢,就先被安雨毫不客气地打死了。
脸上还是火辣辣地疼,安雨那一掌下了十一分的劲儿,怨不得他人,柳清鸢只恨自己刚才嘴贱。撑着半口气,柳清鸢目呲俱裂,竟是狠下心来一下子咬破了自己的舌尖。
一口血喷了出来,吓得几人花容失色,柳清鸢含血仰头,目光桀骜孤清,面色却一派平静,乍眼看去竟有些瘆人。
“安雨,不管你信不信,这事不是我做的。”柳清鸢眼眸亮得吓人,“我虽然嫉妒你,厌恶你,但我更不屑于狐假虎威,借着别人的势欺负你身边的人。你这一巴掌,我记住了,以后我会还回来的。”
安雨沉默不语,只是看着柳清鸢,忽而低了眸子转身,道了一句:“我等着。”
柳清鸢笑开了——
最了解自己的反而是自己的敌人,这怎么不好笑?其实她自己都不知从何查起,一闻到香味便迷失了神智,难道要跟她们解释是中了迷魂香了吗?
柳清鸢跌跌撞撞地离开了,只留给众人一个倔强的背影。
她一走,轩辕水月便如离线的箭一般冲了过来,不过被黑着脸的轻水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