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将魏子时的所有情绪看在眼里,撇了撇嘴,她早知道魏子时最在乎的就是他先天残疾,前段时间用她那执笔就手残的技术描描画画了好几天,才总算把图画好,命她的管事姑姑满皇城的花重金照着她的图样和尺寸去做。
她亲自上手摸过,也细细的询问过系统,魏子时的腿长短相差不算太多,先天残疾的是左腿,踝骨处也有些不能发力,还粗细不一。
天生残疾,治不好,但有些效果是能借助外力来达到的,在现代,连断肢的人都能如常的行走跳舞,魏子时的脚只要增高一些再加上鞋内踝骨处的束缚支撑,就能行走起来和常人无甚区别,而这些只需要一双按照魏子时尺寸特制的鞋子就能做到。
其原理和她们村有个马蹄总爱裂的老马。最后那马的主人给它四个蹄子都订上铁掌的原理差不多。
虽然一开始穿上走路肯定会不舒服,但是从良知道魏子时能忍疼,忍下来就能和常人一样,她当时画图的时候,都能想象出此时此刻魏子时激动到颤抖的样子。
她也想着能通过这件事能一举在魏子时的心上画下重重的一笔,抱着想在“魏山坡”上开花的少女情窦。
然而,春风得意马蹄疾,险些栽进阴沟里。
心脏凉哇哇,从良撅着嘴的看着魏子时激动难抑,笑眯眯的从刚才放靴子的盒子里,拽出金属打造脚链,拎在手里背在身后。
“那天晚上我被你勾搭的五迷三道,”从良走到魏子时的面前,蹲下,自下而上盯着魏子时发红的眼眶,“我当时把给你准备了礼物的事情都忘了,你从来没那么看过我,我痴迷的不行,你走之后……”从良顿了顿,“我急匆匆的抱着这双鞋出去追你的歩撵,想告诉你从今以后你都不再需要再坐歩撵,结果……”
接下来不需要说,两人都心知肚明,等着从良的是早就备好的当胸一箭。
从良顿了顿,骤然收起了脸上的温和,拧着眉心幽幽的看着魏子时。
魏子时睫毛闪了闪,手指在膝盖上蜷缩,还没等他弄明白心中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悸从何而来,就听见“咔哒”一声。
银光闪闪的脚链,扣上了雪白的靴子,魏子时顺着密节交错的银链看去,那一头,正捏在不知什么时候,又笑的春花灿烂的从良手上。
从良知道魏子时有多在乎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路,也知道怎么能让刚刚欣喜若狂的人瞬间如坠冰窟。
这世界最残忍的从来都不是得不到,而是得到后复又失去,从良笑的一脸纯良,见魏子时脸色苍白的看向她,还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链子,在魏子时的瞠目欲裂里,咔哒将另一头扣在床头新弄的铁环上。
“这是我在库房里找的一柄玄铁重剑打造,据说斧劈刀砍不断,打造的人跟我说,别看链子细,就是栓一头成年老虎,除非断腿,否则绝对挣不开……”从良语调温和,仿佛在同魏子时拉家常,“只有一把钥匙,”
从良见魏子时眼眶发红的瞪着她,终于有了出到气的感觉,“我当然不会带在身上,链子刚打完黑乎乎的不好看,我还特地命人渡了银粉,怎么样,是不是非常漂亮?”
来啊!他妈的互相伤害啊!
从良笑着笑着,一脸纯良就变成了狂妄,幽幽的坐在了床边用脚间拨弄着链子,哗啦啦的响声,宛如通天彻地的擂鼓,几乎要敲碎魏子时的心肺。
我能让你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也能让你再也走不出我规定的范围!
不久之前还看似和谐美满一起用膳眉来眼去的两个人,转眼就成了怨男怨女,彻底撕破了脸。
围观全程的系统,吃了最后一口面条之后,合着一个饱嗝叹了一口气,“可怜啊。”
从良刚刚踏出房门,转去偏殿,徒留魏子时一个人在原地失魂落魄,听见系统的感叹,问道,“你说谁可怜?”
从良到了偏殿关好门窗进了系统空间,一把揪起系统空间刚刚吃饱正躺尸享受的小人,搂在自己手臂上,那系统过抱奶娃娃的干瘾,捏鼓着系统的小胳膊,低头问,“谁可怜了?嗯?”
系统蹬着小短腿玩命的挣扎,方方的小脑袋,像一个煮熟了的螃蟹壳,红成了一片,从来没和任何人这么亲密过,非常的不习惯,但是完全挣不脱从良的手劲。
只得气喘吁吁的红着脸把脑袋扣从良怀里,嗡嗡的和从良顶嘴,“魏子时可怜!”
从良想捏系统的耳朵,找了半天没找到,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捏了捏系统的小屁股,捏的系统直蹬腿,“啧,你说说,他怎么可怜了?”
“他要不勾引我出去挨冷箭,我能锁了他?”
从良撇嘴拎着系统红透的方脸,把人搁在操作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