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李治浑然不觉的时候,孙茗抬了抬下颔,一个吻就落在了他的唇角。
李治一愣,面上浮现起一丝讶异,将怀里的人又紧了紧,拥住。
孙茗被紧紧搂在怀里,也舒服地蹭了蹭,睡了。
这天夜里,李治却什么都没做,直到床榻边的两个灯柱燃光了蜡烛,屋外的宫婢们都没听到传唤叫水的声音……
……
隔天一早,孙茗自发地醒来,就知道比前几日要早一些。
她的床帏用的都是极为清透的蚕丝纱质,透过床帏,依稀可以看到紧闭的窗户透得极亮,隐约还能听到别处欢闹的声音。
她轻咳一声,就听到花枝靠近床头边低声询问:“娘娘可是要起了?”
孙茗应了一声,就看到花枝将床帏揭起,问:“今天有什么好事?外面怎么这样热闹?”
“娘娘,昨儿夜里下了好大的雪,现在风也不大,雪也停了,外面的小丫头自己闹着玩呢。”花蕊早就有些心痒难耐地想跑出去看看,奈何她首要的事,还是赶紧服侍好自家娘娘才是要紧。
花枝就站一边,听到花蕊的声音,没忍住就是对她一瞪,又向孙茗道:“娘娘还是先起了吧,别着了凉。”
孙茗见她俩这副样子,只想发笑,对花枝言道:“你也别拘了她,原本还活蹦乱跳的,被你吓一吓,胆子小了可怎生是好?”
孙茗那是故意调笑花蕊的,当然花蕊听到却并不真生气,只是故意跳了跳脚。但之后,也是很妥帖地为她梳洗。
其实,早在听到花蕊说外面下了雪,她是真心喜欢的,还想外面玩耍一会儿,只是觉得,她毕竟是“娘娘”的身份,总不好跟小丫头们一块儿,即使她放得开,那些小丫头也早就逃跑了。
花枝看出孙茗的心思,在孙茗打扮妥当后提议:“娘娘不如站在廊下瞧一瞧,但须得多穿些。”然后又吩咐底下的丫头备上汤媪。汤媪也就是后来的汤婆子,再在外面裹上一层厚厚的皮子,递给孙茗。
孙茗叫花枝开了箱子,取了昨日李治赏的那间貂皮的穿在身上,这才消停,很是厚实地往屋子外面去。
花枝那翻话不过白说,叫孙茗站在廊下瞧别人玩儿,就觉得多没意思……然后笑眯眯地对花枝吩咐:“去拿些糕点回来,还有热茶,我想在这儿用些。”
花枝听后,点头福身,然后离去。
孙茗见花枝走到廊下,叫了寻常房门口服侍的两个叫花萼花椒的丫头,然后各自分头而去,就将手里的汤媪塞到花蕊手中,自己往反方向疾步走去。
花蕊一愣,捧着汤媪小跑着,朝孙茗走去的方向跟着。
所以,等花枝将孙茗要她备下的东西准备妥当的时候,发现遍寻不到自家娘娘了——连带着花蕊也不见了!
孙茗自然是跑去玩雪了……
她一入了园子,原本疯玩的丫头们立时噤声,唯恐招了这位良娣娘娘的眼。
知道她们这是怕她,她也不恼,挥了挥手,就叫丫头们退下了。
小丫头们退下后,她自己寻了颗梅花树,在树下抓了两把雪,玩心渐起,堆起雪人来了。
花蕊寻常是不敢劝孙茗的,何况在她眼里,顽儿这事,是很正常的,反帮着孙茗抠雪,将雪滚起个大雪球来。
“婢子小时候,在冬天就日日盼着下雪。下了雪,隔壁就有好多小孩儿跟婢子一起顽儿,可热闹了!”
孙茗也与她道:“我却是很少见到雪的,你快说与我听听。”她之前所在的大城市在南方,几乎都怎么下雪,偶尔下场雪又小得可怜,不过一夜就化没了,所以自然也不知道雪下得厚厚的景况。
花蕊却只当孙茗小时就被拘在屋子里不准外出,所以才看不到雪,笑答:“那时候婢子还小,旁边都住了很多孩子,有男孩也有女孩,下了雪就聚在一起打雪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