佐助循着束缚——也有可能?是感知吧,他现在觉得自己已经分不太清楚了——找了过?去。
五条悟坐在看台的最后一排,帽檐压得低低的,佐助上?去的时候只?看见了对方不耐烦的嘴角和几缕没被挡住的,雪白的头发。
就算戴了帽子墨镜、找了人最少的地方坐下,他身?边这会儿还是站了几个女生,穿着不知道?是哪个学?校的制服,握着手机期期艾艾地等着回话。
佐助的步伐略微停顿了一下。
“不行,”他听见五条悟头也没抬地说,似乎完全没打算让自己的语气变得更?温和一些?,“我对你们不感兴趣。”
那几个女生小声抱怨着走了过?来。
“……也太没风度了……”
“就是……”
其中?一个看到了佐助的脸——他的帽子还拿在手里,激动地捣了捣同伴,“……喂,这个也好帅,刚才那个还看不清长相……”
五条悟在她们背后嗤笑了一下,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佐助,她们都说你帅了,不如考虑一下?”
他的声音和其中?一个女高中?生询问“请问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女生羞恼地回过?头去,大概是意识到自己的抱怨被听到了,想瞪一眼这位没什么风度的陌生人。
另一个人面?色如常,冲佐助微笑了一下:“佐助这个名字很古典呢,可以和我交换Line吗?”
五条悟大概是想把头扭过?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中?途停了下来,又把脸撇了回去。
虽然心头又浮现出了那种奇怪的、搞不清对方为什么没有直接走过?来发表一些?暧昧言论的疑惑,五条悟的反应还是让佐助觉得有点想笑,他抿了下嘴,语气很淡,说出来的话却和某人一样不留情?面?:“不行。”
然后脚步不停地越过?她们,轻盈地翻进了五条悟身?旁的座椅中?。
对方把帽檐抬高了一点,从墨镜侧面?瞥了佐助一眼:“好慢,你还和……”她们聊天。
把后半句吞掉之后,前?半句听起来也没有多少抱怨的意思?,好像只?是单纯地陈述了一个事实。
“不要?像小孩子一样闹别扭。”佐助大概猜到了那半句没说出口的话是什么,注意到如果?五条悟倚在座位上?,膝盖几乎会抵到前?排座椅,所以这会儿白发男人只?能?完全贴着最内侧坐下,这才勉强让自己的腿有了一些?活动空间。
“我怎么可能?闹别扭?”五条悟瞪大眼睛,好像佐助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一样,“不高兴的话我当然会直说了。”
佐助默认了五条悟对自己的描述。
那几个女高中?生在他们背后跺了下脚,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白发男人换了个话题:“比赛结束还要?过?去吗?”
好像知道?仁王雅治刚对他说了什么似的。
大概是要?过?去吧,毕竟柳莲二的邮件也发过?来了。
“不知道?。”佐助调整了一下姿势,广播里传来介绍比赛选手的声音,观众席上?随即爆发出一阵轰鸣,完全压过?了佐助的声音,“你可以先回去,今天大概要?打到下午吧。”
他们所在的区域在立海大网球部背后,从这里看下去,观众席的前?半部分坐满了同样穿着土黄色运动服的网球部成员,再往前?的内场中?是几个准正选和学?校的工作人员,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
“不要?——”五条悟倒是没错过?他这句话,“这就是放假,我才不要?回高专干活,而且我还没见过?真正的卧底呢,说不定很有趣。”
他的尾音淹没在另一波更?夸张的、排山倒海般的欢呼声中?。
立海大的正选终于从通道?里走了出来,前?排的立海大学?生像疯了一样尖叫着,大声喊着里面?每一个网球部正选的名字,等着这些?人为他们带来一个久违的、不少人等待了三年、甚至六年的三连冠。
不过?在佐助听来,五条悟好像并不觉得这事很吸引人,只?把手架在旁边的座椅靠背上?,漫不经心地看着场内。
大概。
毕竟他脸上?带着黑漆漆的墨镜,佐助也不知道?对方到底在看哪里,反正视线没有落在自己身?上?。
总觉得是在想一些?别的事情?。
立海大的对手是牧之藤,去年的四强,柳莲二在IH前?的某次部活上?介绍过?这个学?校。两年前?,他们的冠军之路止于立海大,去年又在被四天宝寺拦在了决赛之外,今年好不容易爬了回来,终于重?新站在了立海大的对面?。
“你不是说联系上?了安室透吗?”他在第一球飞出界外,场内又一次响起掌声时开口道?。
佐助身?上?——他小臂上?用绷带扎着的封印符里——带着一份五条悟这几个月整理出来的名单。
在发现星浆体被偷走当实验材料之后,五条悟就开始独自调查这件事情?。
就像佐助之前?了解到的那样,咒术师大多独来独往,脾气古怪,而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大部分又重?视血缘关系多过?所谓“官方机构”的等级秩序,所以想查点什么东西?总是需要?费很大力气,绕好几个圈子,透过?一叠叠多人经手的文件慢慢推敲到底是哪一个环节出了岔子,最后得到的常常也只?是“可能?”而非“确定”。
能?这么快的拿出一份名单其实还挺出乎佐助的意料的。
上?面?的名字不少,大部分是佐助也听过?的世家,禅院加茂清水都有人在上?面?,甚至连五条家那位和五条悟不太对付的大长老的名字也有——佐助记得五条悟已经确认过?自己家族的情?况,却还是把几个人加入了那份名单,还有一些?是他也没听过?的名字,如果?不是知道?五条悟的性格,佐助简直要?怀疑他把得罪过?的自己的人都给写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