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学就请假吗?”佐助从班主任办公室出来的时候,恰好碰到了仁王和柳生,他们两个背着网球包,虽然已?经退出了网球部,但似乎还是想趁着开学头一天,还不是那么忙的时候去球场玩一会?儿。
估计过不了三天,老师就要?把这些高三的学生一个个抓回教室,让他们好好学习,为明年的大学入学考试做准备了。
仁王雅治抬手冲佐助打了声?招呼。
佐助冲他点点头:“最近有点事。”
大概还是咒术界的事,仁王雅治想。
“那……祝你们一切顺利。”他说,好像想到了什么,“你不会?留级吧?”
柳生表情古怪地看?着自?己的好友。
有这么说话的吗?
宇智波佐助的反应却有些奇怪。
他愣了一下,好像确实被仁王雅治戳到了痛处一样,沉默了片刻才回答:“大概不会?。”
“不要?管他,”柳生一把捂住仁王的嘴,“你的出勤率绝对?没问题的。”
佐助倒不是想到了这个。
他压下了那点微妙的感觉,和两人告别,转身走下了楼梯。
只是又想起五条悟了。
——
“那我就准备走啦,有什么想要?带的可以打电话告诉我,”五条悟穿着便?服,墨镜挂在领口,露出了一小节漂亮的锁骨和湛蓝的、明亮的眼睛。“给你带伴手礼。”
立海大暑假到八月底就结束了,开学时间也很巧,五条悟的机票是八月三十一日,第二天就是立海大新学期的第一天,大家去领领课本,开开班会?就可以自?行离开,过完周末才开始正式上课。
不过至少在咒术师回来之前,佐助不会?每天都待在学校,他要?做,是按照五条悟的“命令”,看?守漏瑚,防止有人把它救走。
五条悟要?离开十天,而在这段时间里,佐助要?知?道真人和那个诅咒师要?如何救出漏瑚,顺利的话,也许还能更多的了解一些对?方的计划。
佐助赤脚站在地板上,看?着五条悟脚边一个小小的行李箱,又抬眼看?看?五条悟。
他犹豫了一下,难得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能说什么呢?
他没什么和人告别的经验,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告别的事情,只是十天,随便?一个路途遥远的任务就足以让佐助消磨掉数倍于此的时间了。
但五条悟正在看?着他,蓝眼睛像忍者某次任务途中见到的山中湖泊,近岸的一圈是浅而通透的色泽,清澈的连水底沙子上的波纹都看?的一清二楚,到了中间,湖却猛然变深,变得幽深而宁静,依然通透,却让人看?不出来下面究竟是什么情景。
他当时浑身沾满了血,有自?己的,也有敌人的,好不容易摆脱了追兵,为了洗去身上的血腥味,经过那里的时候就一头扎了进去,一直向下探,直到光线在头顶变得模糊而柔和,能看?见皮肤和衣物上的血液变成几?缕暗色的雾,被看?不见的水流挟带着,飘着散着在周围消失不见。
佐助的嘴是紧闭着的,但湖水从四面八方挤压着胸腔四肢,让细小的气泡从他的唇边流泻出来,迅速的变大、上升,最后在离开水面之前碎裂消散。
五条悟的眼睛有点像那潭湖水,或者说,五条悟的眼睛越来越像那潭湖水了。
咒术师用湖水般柔和的、平静的、无可抗拒的视线压迫着佐助的胸膛,让一些他从来没想过要?说的言语如同气泡一样,自?然而然地离开了他的口唇。
“……如果有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佐助说。
他会?打电话的。
虽然不算什么奇怪的话,佐助还是觉得有些不适应,他感知?到伊地知?洁高正从不远处走来,有些突兀地提醒五条悟:“伊地知?来了。”
不用提醒五条悟也感觉得到。
五条悟笑了一下:“还有一段距离呢,现在出去我还要?晒着太?阳等他,很热诶。”
而且,十天之后,五条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继续以现在这种?心情看?着佐助。
他不喜欢这种?含混不清、让他觉得事态不在掌控之中的状态。
所以才需要?一个不受干扰的环境和一段没有琐事的时间。
虽然十天不算很久,但完全够他理?清楚现在和佐助之间略显混乱的关?系、想出一个尽可能合适的解决方法?了。
十天啊。
佐助穿着宽松的黑色家居服,颈间和腕上是同样漆黑的咒纹,黑发?在头上不安分地翘着——他的头发?总是这样,五条悟想,摸起来倒很柔软——睫毛又长又密,但却只露出了右边黑色的眼睛。
说起来,佐助已?经很久没有在这间房屋之外解除写轮眼了。
五条悟伸手拨开对?方的刘海,压着行李箱的拉杆端详了黑发?少年一会?儿:“一直开写轮眼累吗?”
伊地知?洁高走的还挺快的。
“不累。”佐助回答。
他体内有千手柱间的细胞,永恒万花筒的副作用也几?乎完全消失,只是单纯开启写轮眼的话,消耗的查克拉其实不多。
“那就好,”五条悟直起身子,把领口的墨镜拽下来挂在鼻梁上,“等我回来……不,没事。”
他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还是不要?说回来就告诉佐助自?己到底是什么想法?了吧。
佐助看?起来并不清楚他到底在纠结什么。
五条悟看?着少年不自?觉拧起的眉毛,想起悠仁的变化、惠在某天突然找到他询问的问题,还有很多零零碎碎的小事。
佐助总是把这种?动作做的很隐晦,包裹在扎手又危险的外表下,小心翼翼地和别人保持着距离。
“怎么?”
白?发?男人突然微微往前探了下身,隔着行李箱拉到最上方的拉杆揽了一下佐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