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帝自从登基以来,一直固守宫中,从来没有来国子监讲学过,这次的传说传得沸沸扬扬,监生们个个热血沸腾,期待能见到皇上一面。
下了课,罗晨往江卓的空位上一坐,悄声道,“轻尘,听说这次皇上打算来国子监讲学,是与我们上次在街口吟诗有关呢!你说不会是祸吧?”
“呵呵,如果是祸,应该会直接惩罚我们吧!祭酒和监丞一个个都不会放过我们那批人的。你没看见这几天来上课的博士和助教都个个心情不错呢!”
罗晨摸着下巴,点点头,“这倒也是。对了,江卓怎么又没来啊!”
“我也不知道,他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来了也难得说上两句话。”杨雅之耸耸肩。
“嗯,不过江卓对你还算不错的。那天可是处处维护你啊。难不成……”罗晨暧昧的看着杨雅之,目光灼灼。
“哼!你就瞎掰吧!你还不如说说瑞人和江卓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罗晨笑,“你不会也看出来了吧?”
杨雅之撇撇嘴,哼,自己好歹也是从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这点还看不出啊。王瑞对江卓有意思呢!“咦,王瑞怎么不在国子监念书啊?”
“嗯,他如今在刑部做个典吏,他去年八分修完,被分配到刑部了。”罗晨看起来不想多说,站起身伸了一个大懒腰,“我去我位置上了,背书去了。”
杨雅之一笑,目送他过去,抽出一张宣纸,仔细的思考起来,这次皇上要的紫砂壶既要新颖又要华丽,这倒是要想想办法了。记得清朝时的清宫挂釉壶倒是很流行,富贵华丽、流光溢彩,极为美丽,不如就用这个?那壶型选什么好呢?番邦那些人也不知道懂不懂紫砂壶,壶型倒要好好想想。嗯,先定壶型,后搞釉彩,釉彩是个大问题,如今的宜兴紫砂并不时新挂釉之类的,还是以古朴老味为主,自己对釉彩更是没有研究,只有景德镇陶瓷才会上釉吧?对了,陈仲美不就是江西来的吗?他的研究方向就是将紫砂与瓷相结合,如果这样也不错哦,瓷器亮洁夺目,加上紫砂的古朴,不能不说是视觉上的重大冲击。
“哎!想什么呢?这么入神!”突然出现的江卓推了推他。
“哦,你来了?”杨雅之回过神,看着一脸笑意的江卓。
“是啊。”江卓坐下,翻出书来,神秘兮兮的道,“你知道吗?皇上已经定了日子来国子监讲学了,就在下个月初六。”
“真的?”杨雅之惊讶的道,“你怎么知道?”
“呵呵,我自然有我的方法。”江卓呵呵一笑。
“曜越,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经常缺课也不见监丞惩罚?为什么你会对我……”
江卓放下书,正想要说话,汪博士进来上课了。只能闭口不言,杨雅之无语,这汪博士也进来的太及时了吧?
江卓拿起笔,刷刷的写了一会儿,递给了杨雅之。
杨雅之一看,上面写着:我是谁是一个秘密,时间到了,你就会知道。看完就撕掉。
杨雅之气鼓鼓的提笔在下面写:不愿意告诉我就算了。然后扔给了江卓。
江卓叹气摇摇头,又写了三个字:小孩子。
杨雅之抓起纸撕的粉碎,哼,居然说我小孩子!
江卓但笑不语。
汪博士清了清嗓子,“杨监生,你在干什么?”
杨雅之站起来回道,“哦,刚刚记录您的讲学内容,字写的不好,然后我就撕了纸。”
汪博士看向江卓,见他微笑着摇摇头,便沉声道,“如此,便坐下吧!”
一天下来,杨雅之气鼓鼓的,都没有跟江卓说过话,江卓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终究是忍住了。
下了学,回到小院,吃过晚饭,便修书一封回家,并夹杂了一封书信让杨敬带给陈仲美,拜托他北上做壶。连夜去了书信局,将信封印寄出,回到小院已经是子时了,草草洗了睡下。
如今已经是五月初八,离中秋还有三个多月,时间还真是有点紧啊,希望陈仲美接到自己的信后能及时赶上北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