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中旬以后,梁玉就轻易不再出门,蒋从英也尽量在家守着她,还特意跟左右邻居请情,梁玉生产时,请他们一定要搭把手。
谢齐光又走了,月末的中秋节都没有回家过,不过,他打电话时提过他大概十一月初就能回来。
蒋从英给梁玉腹中胎儿置办的衣物被褥都全了,太阳好的时候拿出来晒过,蓬松宣软,闻起来有股干燥温暖的阳光气息。
她还跟人打听能不能提前在医院预订床位,她想等时间一进十一月,就让梁玉住到医院去。
看起来都安排地井井有序,但,真到了梁玉生产的时候,蒋从英仍然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因为,才十月三号,梁玉就发动了。
他们家当时正在准备午饭,梁玉坐在沙发上帮忙摘豆角。她忽然停下来皱眉捂了捂肚子,蒋从英看见了,关心地问:“又踢你了?”
梁玉肚皮紧,胎儿活动稍大些,她的感觉就很明显,之前就有过几次被踢疼的经历。
梁玉摇头,“有点不太像。”
她起身,略笨拙地往外走,“可能是想上厕所吧?”
她刚走两步,肚子忽然就不疼了。
“嘿,又不疼了!”
她又坐回到沙发上,蒋从英还是觉得是胎动的可能性大一些,“可能是踢一下就不踢了。”
两人闲聊一会儿,筐里的豆角也摘完了,蒋从英拿起来去厨房,梁玉也跟着起了身。
她稍微抻一下身体,马上就感觉肚子又隐隐约约开始犯疼,梁玉心里犯嘀咕,怀疑是不是开始提前了,但想起医生说的预产期在十一月,还差一个月呢,她又觉得可能性不太大。
于是,连续疼了几次,她都忍着没有跟蒋从英提。直到——
“妈,我好像……羊水破了。”
梁玉搂着肚子,脸上完全是不知所措的迷茫。
谢家接下来就是一顿兵荒马乱。
谢齐光不在家,蒋从英先打电话给刘强宇找车,又把受到惊吓哭闹的明安托付给邻居,等到她带着一包衣物跟着梁玉匆匆到了医院时,已经有些头发蓬乱。
折腾了一天,第二天凌晨破晓时分,梁玉生下了一个小女孩儿,刚刚五斤重。
蒋从英心疼,听护士说同一晚进产房的孕妇生的孩子快七斤了,焦急问医生,“我家孩子提前了一个月出生的,会不会身子骨没别家孩子结实啊?”
医生还是之前一直给梁玉做产检的那个,她认得蒋从英,“哭得那么响,放心吧,结实着呢,就是体重轻点。小孩见风就长,养养就赶上别家孩子了。”
“再说了,你们连孕妇最后一次月经时间都说不清,预产期推得也不一定准,我瞧着这孩子倒像是个足月生的。”
像个足月生的……
蒋从英心中一咯噔。
谢齐光是年后初六走的,他走了没几天,她就发现了何小芬和张克勤在来往。
结合张克勤后来说的话,她和梁玉就推这个孩子是正月里怀上的。
如果再往前推一个月……
腊月的时候,谢齐光还回过一次家。
蒋从英心中刚刚泛喜,又马上提醒自己:也可能何小芬年前就跟张克勤有染了。
这个孩子有没有可能是谢家的,还真不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