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期的黑板报被一点点擦去，文艺委员幽深的眼神望了伏耳一眼。
伏耳认为她应该滴一下眼药水，再做一下眼保健操，保养一下她的眼睛。青黑的黑眼圈比眼睛还大一圈，衬着惨白的脸色活活老了十岁。
下课了没有人打闹，大多埋在课桌上打盹。
伏耳没有再看身后。
卓太的位置也在后排，学习不好的人都坐在后排。他摸索了过来，对着伏耳欲言又止。
文艺委员五指捏着黑板擦，机械的在上面磨，头颅转向身后，盯着伏耳和卓太的背影。
班上没人说话，卓太瞥了瞥伏耳的同桌，桌上推着两堵书“墙”，对方埋首书“墙”里，颈部的青筋跳动，伴随着啃食东西的细碎声音。
在吃早餐吧？
卓太想。
可是吃什么呢？吞咽的动作那么费劲。
【作甚么？】
伏耳懒得说话，在草稿本上写下三个潦草的字，推过去。
【你觉不觉得咱们班怪怪的？】
卓太的字很秀气端正。
【你是今天才知道的么？】
写在纸面上，缺乏语气中的情感，像在讽刺卓太。卓太盯了盯伏耳，他站着，伏耳坐着，只看到一个可爱的发旋。
暂且当做疑问，卓太回答：
【从昨晚，你出去上厕所的时候。】
那感觉就像一阵清风抚去了眼睛上的面纱，看人看事物都焕然一新。
【除了这个班，其他人都很正常是吧？】
卓太点点头，见伏耳根本没看他，便“嗯”了一声。
【那么，不是你我有问题，就是这个班的人有问题。】
伏耳想不通问题的突然出现，托着下巴遥看第三组的第一个座位。那是个好学生座位，现在空着，对方才是真正的迟到了。
但班主任不会过分追究，因为对方是班上第一名。
卓太看见伏耳写下的最后一行字，头顶直冒凉气，在教室里环视一圈，扫到了正在擦黑板报的文艺委员。
她居然还在看他们。
他捂着小心脏，绝对是这个班的其他人有问题。
课间操，伏耳要去医务室。
向体育委员请假。
体育委员手长腿长，脖子也长，垂着眼睛看他，张了张嘴说：“真不公平。”
伏耳的眉梢轻动，他能肯定对方说的不公平并非他可以请假不去做操。
扬起整个脑袋想要看清他的面容，体育委员却先一步走了。
伏耳独自去医务室。
医务室的老师坐在门口翘着腿玩手机，他在玩联机游戏，队友正骂他菜鸡。伏耳走过去遮住了阳光，他温和一笑，收起手机：“是哪里不舒服……”
话音哽在喉中，怔怔瞪着伏耳解开的衣领。
“这么严重？怎么弄的？算了，你别说话！”
上了药，见医务老师翻出绷带，伏耳露出抗议的神色。
不过顾忌着药水会沾上衣服，还是乖巧的露出后颈，任由对方在上面打了个蝴蝶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