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机休息一会的朝天矫看到这一幕,笑了,没想到李开同志挺有一套的,本来对他一直无感现在多了点好感。
朝天矫表面上看起来斯文温和,单纯脾气好,但是他从小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感受来人的恶意善意,凭着小动物直觉般判断人适不适合深交,还是当做普通的熟人,顾着面子情就好了。
从见他们的第一面,朝天矫就初略有印象了,比如他对沉默寡言的刘刃又好感,其他人无感,但是他以同样友好态度无差别对待旁人。
这可能导致以至于与他接触的人觉得轻而易举交上朋友,随便哄几句就行了,反而可能在背面嘲笑他的傻,这么轻易被哄住了。殊不知朝天矫不爱争抢强,懒的与他们计较。你把别人当傻子,你眼中的傻子同样在笑话你傻呢。
农民真辛苦,朝天矫感受到难受的脊背和手臂,转头看一眼认真中的刘刃,轻叹一会,还是比不上别人。
太阳不算太过热烈,朝天矫加快手脚,待会就会越来越热,人晒得发晕就不太好受了。
额头逐渐冒出汗水,顺着脸颊从下巴滴下,滴答滴答,衣服紧贴在身上很不舒服,手中机械般的重复同样的动作,一心投在这里,无暇散发思维胡思乱想。
“哔!”一声长响,“下工了,准备回去吃饭了。”书记白民军大声喊。
终于可以走了,朝天矫提着的一口气松下来了,精神的松懈全身的酸痛僵硬都涌上来了,挺直的背部咔咔咔发出抗议的声响,几乎是几十年没上润滑油的机器卡拉动一下。
朝天矫不敢走动,待在原处,等待恢复一点体力。
“朝同志,你怎么还不走。”田基上抖动泥巴的刘刃疑惑看着纹丝不动的朝天矫。
“有点麻,待会就走,你先回去吃饭吧。”
“那好吧。”刘刃犹豫一会,仔细瞄一眼朝天矫的脸色,好像没什么大碍,既然朝天矫同志不需要帮助,那他先回去吃饭早点歇一会。
慢慢地田野上只剩下朝天矫一个人站在那里,他一步一步从从黏糊的泥土中挣扎出来,在干燥的田基下坐下,舔舔干燥的嘴唇,渴了,想喝水了。
盛着红彤彤的果子的手掌占据了朝天矫的视野,他抬头一看,“是你呀,洛同志。”
“昨天的吃完了吗?”洛在河没有直接回应,反而问起昨天的情况。
“吃完了。”仰着头看人朝天矫看着十分乖顺,让人禁不住捏一把脸颊上的肉肉。
洛在河顺应了自己的内心,用一只手轻轻触碰他的脸颊,面不改色说:“你脸上粘有泥斑点了。”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因为你长得好看。”
“如果我长得不好看呢?”
“可能会不喜欢。”
朝天矫放心了,爱人之心人皆有之,洛同志大概是因为长得好看才对他特别点的,又隐隐有点失落,洛在河也是肤浅看脸的人。
“洛同志,你有喜欢的人吗?我喜欢会读书的女同志对象,能有和我有共同的话题,一起秉烛夜谈,畅谈古今,互相做对方的知己,陪伴到老。”所以我们之间根本不可能。
洛在河只是笑眯眯看着朝天矫不说话,幻想中的对象只能是幻想。
“而且…”朝天矫停顿一下,提及对象话题似乎有点难为情,“我年纪还小,暂时不考虑这个问题。我爸妈叫我不要招惹村里的女孩子,等回城后,再介绍好的女孩子给我。”
年轻的朝天矫谈到未来的伴侣,脸上红彤彤的,眼睛水亮带着害羞,冒着期望的光芒。
“嗯!还有呢。”洛在河挑挑眉,示意朝天骄继续说下去。
“说完了。”朝天矫恼羞成怒站起来准备走了。
洛在河一个箭步堵在朝天矫的面前,强硬把果子塞给他,说:“不要拒绝我的果子,你先回去吃饭。”
握着带着温热的果子,朝天矫百感交集,迟疑看洛在河光洁干净不冒汗珠根本没劳动痕迹的脸,洛同志很平常对待他,脸好看的人总是有优待的,他不已经习惯了吗。的确他是想多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朝天矫想通了,不忙不乱走出洛在河的视野,如果他想太多的话,那就糗大了。
洛在河送着朝天矫离开,瞄一眼剩一大半的空白的水田,撩起自己的裤脚,拿着一把秧苗,手快出了残影,一排排整齐的绿色的小苗就在这块田地上安家落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