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弋略微停顿片刻,目光冷冷地扫过面前的人。
“欠时家的,时弋如今一同还清。”
少年声音朗润,字字浴血,衬着那一身的血色,更加让人胆战心慌。
没能注意到的某些东西,是真的要就此消散了。
话落,时弋并不作任何留恋,拖着身染血色的身子,稳稳当当地转身离去。
摧毁剂毕竟是摧毁剂,不管它能如何的将怪物的精神力异变成更厉害的裂化,残碎在精神力海的疼痛,是不会消失的。
摧毁就是摧毁。
时弋唇齿咬在舌尖上,吞下那点疼痛,虚晃了一下身子,人已经站在了刚刚自动关上的大门前。
他闭了闭眼,再睁眼的时候,明眸眼清。
眸光澈透的少年颤着手,毫不犹豫推开事假厚重的大门,一脚踏了出去,将所有都关在了身后。
成人礼的宴会终究是被搞得一塔糊涂,谁都没有再热闹的心思了。
有人觉好戏不够,有人讥讽时家不干人事。
时父脸色黑沉,在宴客的闹腾声中,对时舟命令道:“去追上他,不能让他活着一定不能!”
“父亲……?”时舟恍惚了一瞬。
“还不快去!”
时舟熄下刚刚被激荡起的各种心思,点头应了声好,穿过混乱的宴会厅,就要追过去。
时白手里捏着那一叠滴血未沾的设计稿纸,和新新崭崭的机械心徽,神思恍惚了一瞬。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某个大家族之子。只是因为树敌太多,他暂时不能出现在那些人的眼中。
只是并不知,原来家里还找了人替了他少爷的名头,目的是为挡掉他本应该受的罪?
宴会乱作一团,时家也没心思去招待什么客人了,时父拍了拍时白的肩膀,言简意赅地道:“时白,你跟我上来。”
时白收了那些就要飘远的心思,将手里的东西,往衣襟里一拢,不卑不亢地道:“好的,父亲。”
时弋从时家出来,没有作任何的停留,雪白街道上站定一瞬,衬了雪的眸子淡淡地瞥过几眼街口,转而就向一处走去。
时弋在帝星上并没有其他的去处,除了星甲学院就是时家,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哪个地方都不能待。
而且,现在的局势,帝星上他并不能够待。
唯一能够暂时避开这些的,就是帝星上暗口的黑户口星舰,不查身份,有钱就能上。
时弋早在之前就已经调查好了时间和路线,从时家出来绕过一个大型购物广场,随即绕入一处不显眼的小烂口街道,往里一直走,那就是黑户口星舰交钱的地方。
身躯刚刚没入破烂昏暗的巷子口,身后便有人的气息夹杂着雪气凌锐而来,时弋急忙往巷口边上一闪,后背贴上身后的烂墙。
精神力悄悄凝聚,还未攻击出去,却见昏暗的巷口里从头顶忽然亮起一抹光亮,耳边传来一声机械武器碰撞的“叮”。
时弋眯了眯眼,适应了一瞬,便见自己身前,一把被超粒子枪给抵挡住的灰银匕首正对着自己。
匕首的主人是追过来的时舟,而那把轻便型的超粒子枪,被一额角带着斜勾伤痕,身上破碎战斗服还未来得及换下的时野握得紧紧的。
“时野?”时舟也愣了一瞬,随即立马呵斥时野阻止他的动作,“你这是在干什么?你要护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