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的牙齿还没贴上皮肤,狄萧的呼吸已然停止了。在这样惊险万分的时候,谁又能顾得上呼吸呢?
紧张让空间和时间停止流动,额头的冷汗疯狂的滑落。只是一秒钟的事,这一秒却万分漫长。
眼看着,刹那之后那毒蛇的牙就要刺进自己的喉头。
狄萧的身子急退,像阵风一样向后掠去,可是她退得有多快,那条蛇就扑的有多快。
上一秒拉开的距离,这一秒依然补上。
没人知道这条蛇怎么能这样快,快的像一道闪电。
狄萧的鼻端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一种沉沉的甜香。她的眼中已经看到自己倒在地上,一身白衣沾满尘土,再无生机。
抓着大青石的手疯狂的握紧,握着的部分像是易碎的豆腐一样碎裂一地。
她的手已经空出来,蛇的牙还没有咬在喉头。濒临的黑暗中,突然露出一丝亮光。
那不是亮光,那是距离自己已有很远的剑,狄萧的剑。爱如生命的剑离自己而去,真的要这样死去?
她的眼中忽然涌上泪水,泪水流出眼眶时,立刻飞在空中,像是一粒晶莹的珍珠。
紫禁之巅的决战还没看到,难道就这样死去?
她的心里,忽然涌上一丝灵机,拼死一搏,狠狠低头,生生用下巴碾碎了那条小蛇的头。
毒液和碎肉流淌在胸膛上,狄萧靠在庙外十几米处的大树上,不可置信的喘息着。
她的身体已经湿透,脸上的汗水在微冷的秋风中蒸腾出白色的雾气,很美。这是生命和力量的美。
柔软的棉布衣裳已经被毒液腐蚀碎了,狄萧跳起来,冲进石庙中,拔出剑来削掉了沾了毒液和碎肉的衣服。
忽然走到南墙边,一剑插进土堆中,带着血的剑拔了出来,这是方才传来吹竹声的方位。
狄萧面无表情,提着剑,道:“滚出来受死!”
北面的破水缸中忽然站出来一个人,他的脚刚刚踏在地上,忽然一指狄萧背后,大叫道:“西门吹雪!”话音未落,已然跃上墙头。
狄萧上前两步,一剑削掉他的双脚,冷冷道:“西门庄主根本不在这儿。刚才的声音只是口技。以你这样的功夫竟能躲在庙中,让我发现不了,真是难得。方才你假扮西门吹雪的时候,为什么两个方向都有声音?”
那人只是在地上翻滚呼痛,失声涕沱。
狄萧忽一挥剑,那人又翻滚了几下,才惊恐的发现,自己小腿被削掉的半个。
惊吓是很好的止痛剂。
那人立刻说出了所有他知道的事情,比竹筒倒豆子还干脆。
“那是我的孪生哥哥,我们心灵相通,用口技模仿别人说话时所有的细节完全一致。有人用三千两黄金聘我们来这里,等一个白衣女子来的时候就说这些话。”
狄萧道:“那些话是你们自己想的?”
“不……也是聘我们做这事的人给的稿子,各种的对话有二十多页,用了三天时间才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