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琏二叔安。”两人忙行了礼,眼巴巴地看着贾琏,似有话说。
贾琏对贾蓉这倒霉孩子还是挺同情的,便停下脚步,神色缓了缓,问道:“什么事?”
“听说琏二叔要去金陵。”贾蓉看了眼贾蔷,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贾琏挑了挑眉,却看向贾蔷,见他正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不由更加感兴趣,他本来就打算在族里培养些人来用,贾蓉身份够用,而贾蔷,看来是脑子够用,便回道:“怎么你想跟了去,别忘了你身上带着孝呢。”虽然眉眼含情,整个人倒还素净,总算没蠢到家。
“倒不是我,我这点道理还是懂的,是我想蔷儿跟着去见见世面。”贾蓉忙急急道。
贾蔷听了,无奈地一笑,只得上前又行了礼:“倒是因为我的事叨唠了琏二叔了。”
“金陵是祖籍,你也是嫡支,很该回去看看。”贾琏想了想,这两人本来就打算培养,贾蓉不能带,带上贾蔷也一样,横竖他二人早好成一人了,而贾珍待贾蔷也真如亲儿子,不过贾蔷也算有心,上辈子他罪轻却非要一道跟了贾蓉去,也死在路上了,便道,“我回头与珍大哥说一声便罢了。”
“多谢琏二叔。”二人大喜,忙谢了谢。
贾琏见他二人明显有话要说,也不打算在这里打眼,提脚准备走了,却又被贾蓉二人期期艾艾地唤住,只得转回身子,无奈地看着他俩。
两人对视一眼,倒是贾蔷开口说道:“琏二叔,有桩事我们觉得倒是要让你知道,是关于二婶子的。”贾蔷说话间很紧张,一旁的贾蓉更紧张。
“她又做了什么?”贾琏脸沉了下来,问道,“她是不是在东府做了什么被你们撞见?”经过上辈子的惊吓,他觉得王熙凤做出任何事都不觉得奇怪,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贾琏的样子吓得贾蓉二人一跳,却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下去,他们说的却是贾瑞的事。当日贾瑞胆大包天调戏王熙凤,却被王熙凤设了相思局,吹了两夜的寒风,还被泼了一桶屎尿,最后死在风月宝鉴之下。贾蓉并贾蔷当日也被王熙凤所逼参与其中,他们本是少年心性也不在意,可后来贾瑞就死了,还死得蹊跷。他们可不知什么道人什么宝鉴,就有些疑心凤姐,又不敢说,只躲着凤姐。如今王熙凤被送去了家庙,桩桩件件俱是最毒妇人心,贾蓉二人更怕了,左思右想还决定告诉贾琏,一是怕落得贾瑞一般,二是也与贾琏投个好,三也是无可奈何,那贾代儒似乎听了谁说,已经开始疑心孙子的死因,很是不甘。贾珍这几日在宁国府翻天一般,他二人也能探听到一二,更觉得如今情势不能出一星半点的纰漏,还不如求到贾琏身上,只是将自己当日跟着作弄威逼贾瑞的行为给隐去了,只说替王熙凤通风报信。
贾琏一听之下脸就青了,贾瑞着实该死,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虽然他对王熙凤已经磨尽了情份,但没人不在意头顶上的颜色,就是王熙凤不动手他都要动手,他难得对王熙凤的行为有了一定的赞赏。可是,贾琏的牙根都咬紧了,王熙凤能不能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绝了,凡事留半截算什么,要是贾代儒真的翻出来,他妥妥地跟着落挂,不仅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脚底下,贾瑞的命估摸着又挂他身上。上辈子贾代儒是到死也没提,可谁知这辈子有什么变故。
贾琏又看了看面前两个极不安的小家伙,也不能听他们一面之词,还得回去调查清楚,得了,又添了一桩心事,若是真的,还得替王熙凤扫尾,别提多心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