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丰收的季节,田里稻子熟了,一片金黄色,苏子墨和钟鸣站在田埂上,微风徐来,掀起她们的裙角,好似一幅风景画。
佃农们放下手里的活,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随钟鸣她们一起过来的宋家小厮朝他们大声道:“这位是宋家少奶奶,这位是表小姐。”
佃农们连忙站成一排,恭恭敬敬的喊:“少奶奶好,表小姐好。”
苏子墨俯身摘了一株稻穗,道:“瞧这稻谷颗颗饱满,看样子今年的收成不错。”
一个佃农道:“今年风调雨顺,的确比往年要好些。”
苏子墨漫不经心道:“这么说来,今年的地租也该跟着涨了。”
佃农们纷纷变了脸色,其中一个搓着手上前道:“去年遭到虫灾,收成大减,老夫人却不肯减租税,交上后,不但没赚银两,就连口粮都所剩无几,好不容易才熬过冬,今年虽天公作美大丰收,但是我们这些人都有一家老小要养,少奶奶您看,能不能通融一下,可不可以不涨地租?”
宋家小厮平日里在这些佃农跟前作威作福惯了,恶狠狠道:“就你们知道哭穷诉苦,谁家日子好过,我们少奶奶才刚进门,家里开销大了,当然跟你们要钱。”
钟鸣看不惯小厮仗势欺人,冷冷一笑:“跟他们能要几个钱,真要困难了,要我说,卖掉几个下人才是正经,没钱装什么主子。”
小厮被嘲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本来钟鸣是表小姐,他不服可以辩白几句,偏偏钟鸣不久后就要嫁到钟家做主子,哪里敢驳,得罪了她,说不定现在就能把他卖了,缩到后面再不敢言语。
钟鸣皱着眉对苏子墨道:“你不会真想涨他们地租吧?宋家已经穷得揭开锅了吗?”
苏子墨笑道:“我才刚当家,怎会去当这个坏人,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不但不加,还要帮他们减去三成,好让他们认得我这个新当家。”
佃农们一听苏子墨不但不加他们的租,还减去三成,个个欢天喜地,比过节还高兴,齐夸少奶奶好人。
钟鸣只觉苏子墨还真会拉拢人心。
“今日带我出城,就是想让我看你是如何做好人?”马车上,钟鸣问苏子墨。
苏子墨道:“你过不久也要嫁到宋家,不想知道宋家有多少家底吗?”
钟鸣一听急了,抬高了声音道:“谁说我要嫁!”
“既然不想嫁,为何还要彩礼?”
钟鸣突然之间有些明白了,盯着苏子墨,“敢情你是想告诉我,现在宋家是你当家,若是要彩礼,需跟你谈?你给佃农减租,是想说宋家没什么收入也就是没什么钱?”
苏子墨亦看着她,不紧不慢道:“我也不怕老实跟你讲,老夫人之所以让我当这个家,条件就是让我跟你谈一谈彩礼之事。”
“所以你是跟我讨价还价来了?”钟鸣眯起眼睛,眼神中透着危险,像是随时要爆发。
不料坐在对面的苏子墨,突然起身坐到钟鸣身侧,几乎跟她脸贴脸,逼视着她:“我只想知道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钟鸣没料到她突然来这一手,面对近在咫尺的娇颜,竟没出息的脸红心跳,偏偏躲不开,只能看着她,就见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波流动似乎能滴出水来,一下结巴起来:“我……我没有什么目的,我哪有什么目的。”
苏子墨扬了扬嘴角,离她更近了,缓缓道:“我要听实话。”
钟鸣被逼得无路可退,实在躲不过,只好把眼睛一闭,道:“我有什么目的跟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