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注视着怀里的人类,“名字?”
“斐瑞。”怪物呼唤着斐瑞的名字。
斐瑞从怪物怀里爬起来,他跪坐在怪物面前点点头:“是的,就像我的名字一样,我叫斐瑞。”
“你想要叫什么呢?”斐瑞与怪物面对面对坐在床铺间,屋内拥挤狭小,床头的小矿洞发出温暖而轻微的光芒,将一人一怪物的影子拉得悠长。
怪物低垂着硕大的头颅,一双可怕而冰冷的双眼看着斐瑞:“我不知道。”
斐瑞翻开手中的书册,他柔韧修长的指尖划过整齐工整的文字,在昏黄的灯光下落下细细的影子。
斐瑞抬起头,他的明亮沉静的目光注视着面前的大怪物:“西奥多。”
“神的赠礼或是上帝的礼物,你喜欢吗?”
怪物低着头看着斐瑞,西奥多俯下身,可怕的身躯将斐瑞笼罩在阴影里,纤长嶙峋的手臂慢慢将斐瑞圈住抱在怀里。
“喜欢。”
斐瑞眨眨眼,他将怀里的大怪物抱住:“西奥多。”
怪物低低地回应他:“斐瑞。”
斐瑞笑笑,他抬手摸摸西奥多的大脑袋,“睡觉吧。”
关闭床头的小矿灯,斐瑞躺下去,西奥多与他一起躺在屋里唯一的小床里。
等到斐瑞闭上眼沉入梦乡,身旁的大怪物将熟睡的斐瑞揽入冰凉凉的怀抱里,听着斐瑞的呼吸声慢慢闭上了双眼。
斐瑞又在开始做梦,他梦到了幼年时父亲惊慌失措地闯入家中,将一只蓝色的试剂塞进母亲手里,催促他和母亲赶紧离开。
被母亲带离家的斐瑞在混乱中回头,看到众多的监察者包围住他家,而母亲遮住了斐瑞的眼睛,带着他离开了混乱的人群。
在与母亲分开的最后一天,监察者已经追踪到附近,母亲咬牙将那只蓝色试剂注射进斐瑞的手臂,流着泪抱住斐瑞:“假的,都是假的,战争是假的,异种是假的,所有都是假的!”
斐瑞被母亲哭着亲吻额头:“活下来,斐瑞,活下来!”
年幼的斐瑞被推入了满是垃圾的孔洞,他努力伸展手臂也没有抓住离开的母亲。
喘息着惊醒,斐瑞猛地坐起来,他捧着自己脑袋发出痛苦的呻.吟:“妈妈。”
一双冰冷的手臂将斐瑞揽住,“斐瑞。”
斐瑞揉揉额头,他将西奥多推开,从床上下来,脑海中闪过母亲的话,假的,什么是假的?
抬头看看铁皮屋顶棚的缝隙,天色已经微亮,斐瑞晃晃头,他去舀水擦把脸,将梦中的场景驱赶出脑海。
大怪物西奥多坐立在床头,看着斐瑞。
斐瑞转过头来说道:“天亮了”
西奥多微凉的目光注视着斐瑞。
斐瑞走上前看着西奥多:“我该去捕猎队了,你要来吗?”
斐瑞肯定是要离开安全区捕猎的,他不确定再将西奥多留在家里,西奥多还会做出什么,但是斐瑞也无法带着这个大怪物一起出去。
“你可以隐藏身形,不被人看见吗?”
西奥多冷冷地目光看着斐瑞,没有说话。
斐瑞蹲下来,他蹲在坐立在床边的西奥多面前,“你不能被人发现,其实你自己也是知道的是吗?”
西奥多有着斐瑞无法理解的敏锐,他本能的知道自己应该回避人群,就像人类社会的基本规则已经被西奥多看在眼里并且理解透彻。
斐瑞从来没有听任何人说起附近有可怕异种的消息,而西奥多每次来找他都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可见西奥多本身也知道自己不能出现在人群。
但是斐瑞蹲在这个大怪物面前,他说,你要回避人群,你不能被人看见,西奥多冷冷的目光还是人斐瑞有些不适。
斐瑞与西奥多对视,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大怪物的手臂上:“可以吗?”
西奥多站起来,没有去看斐瑞:“可以。”
斐瑞带好自己的枪和防护服来与罗杰汇合,他一路上用余光去打量路边的陈旧低矮的建筑,没有看到西奥多的身影,而斐瑞反而对此产生了愧疚。
平心而论,西奥多对他真的不错。
捕猎队开始出发,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深度污染区进发,而斐瑞目光随着车辆的移动注视着周围,他没有看到西奥多的身影,就好像西奥多没有跟来一样。
或许是西奥多将自己隐藏的很好,斐瑞这样告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