斐瑞站起来,他直视着面前的大怪物:“你知道?”
往前走上几步,斐瑞看着这个与自己完全不同物种的生物,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信息素到底是什么,王又是什么?”
西奥多慢慢蹲下来,将自己脑袋放置在斐瑞腹部,就像是臣服,或是渴望来自人类的抚摸。
斐瑞没有像往常一样抬手触碰眼前冰凉硕大的异种头颅,他看着西奥多,像是在观察一个从没有见过的物种。
西奥多抬起头,冰冷地目光看向斐瑞:“王繁衍种族,统治族群,你就是王。”
斐瑞突然打断西奥多:“我不是!”
“你有王的信息素。”
西奥多没有反驳斐瑞,他只是在陈述事实。
斐瑞抬起手不停闻着自己的味道,他什么都闻不到:“什么信息素,我闻不到。”
“因为你是人类。”
斐瑞有些激烈地说道:“既然我是人类,我怎么会是你的王,我们是不同的物种。”
以往西奥多说他是王,说他有信息素,斐瑞根本就没有在意,但是现在他才发现,所有事情根本就不想他想的那样简单。
西奥多同样感到困惑,他注视着眼前的人类:“我不知道。”
斐瑞烦躁地捂住脑袋,他抬头直接问道:“发情期是什么,难道我还要跟你生小异种吗?”
西奥多伸出手臂,试图触碰斐瑞:“你是王,我是王种,新的族群将从我们诞生。”
斐瑞猛地挥手打断西奥多的话:“你在胡说什么!我是男人,我是个人类,我不会跟你这样的怪物生下异种!”
西奥多冷冷地看着斐瑞,没有回答。
斐瑞咬着嘴唇,他握着自己手臂,烦躁地原地走动,他抬头看着面前沉默的大怪物:“我的意思······”
斐瑞说不出话来,他没有办法向西奥多道歉,他只能捂着自己额头,急躁地将黑色碎发撸向脑后。
猛地抬起头来,斐瑞突然问道:“你跟着我,是因为我是你的王,你要睡我?”
西奥多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斐瑞,异种这样的生物,不主动表达善意的时候,会像邪恶的神灵无处不在的散发着恐惧。
但是斐瑞却丝毫没有感动畏惧,他双眼通红地看着面前的西奥多,猛地踹开面前的小桌:“是不是!”
西奥多跨步走上前,硕大的头颅靠近斐瑞,他的目光像是幽暗的阴影,注视着情绪激动的斐瑞:“是。”
斐瑞退后一步,他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西奥多,从眼尾到脖颈全是愤怒的红晕。
斐瑞从恐惧抗拒到接受西奥多,他把这个人类的敌人当做朋友亲人一样的对待,却突然发现,西奥多只是将他当做繁衍种群的生物。
所有的感情都是出自繁衍的本能,西奥多根本不是从平等的感情对待他,所有的一切行为就是野兽.欲望的萌芽,斐瑞那些属于人类的感情就像是被泼下一盆冷水,猛地浇灭。
西奥多没有将他当做朋友,也没有将他当做相依为命的亲人,西奥多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异种。
用力地指向大门,斐瑞被西奥多背叛的愤怒熊熊燃烧:“滚出去,滚出我的房子,我不需要你,我再也不需要你了!”
西奥多站在原地,看着后退的斐瑞,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走,高大冰冷的身躯就静静地站在斐瑞面前,属于异种的冰冷目光注视着斐瑞。
斐瑞同样看着面前的西奥多,他眼角泛红,愤怒到想要对西奥多大吼,但是斐瑞看着自己面前沉默的大怪物,他后退一步,用力推开卧室房门:“随便你走不走!”
木质的破旧房门被关上,斐瑞大步走进房间,他扑到刚才还认真铺过的床铺上,咬着牙用力捶打柔软的枕头,他不在乎,他才不会在乎谁会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西奥多站在门外,属于异种的灵敏听觉可以听见斐瑞在屋里的所有声音,包括斐瑞因为难过而偶尔发出的急促喘息。
房间里的动静停了下来,斐瑞的呼吸声慢慢变得平缓而规律,西奥多静静的站立在原地,听着所有属于斐瑞的声音。
夜色降了下来,老旧的小屋中没有开灯,西奥多依然站立在客厅的阴影里,在沉重的夜色下一动不动,直到黑夜将他完全吞没。
半夜斐瑞醒来,他喉咙干渴地厉害,在激烈的情绪过后,斐瑞慢慢睡了过去,这会醒来才感觉到自己如同沙漠里背负重物行走的疲惫。
慢慢坐起来,斐瑞揉揉脑袋,他从床上下来,咬着唇看着紧闭的房门。
夜里万籁俱寂,屋外连一点声息都没有,斐瑞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踏着沉重的脚步走到门边,慢慢拉开了房门。
西奥多站在原本斐瑞离开时的位置,静静的沉默地看着推门出来的斐瑞。
斐瑞转过头,他走到客厅为自己倒一杯水,仰头喝下,冰冷的冷水从食道滑下,从喉咙一直凉到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