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娇娇并不知道仲献玉又?想起些许往事。
她送完人后也没多停留,径直回到了飞舟房内。
毕竟明日就要参与万宗琼林会,她如今修为模糊,若用正常人的修炼进程来衡量,约莫是金丹初期。
但?很奇怪,若是让宁娇娇自己感受,她根本感受不到来自上阶修为的碾压。
打个比方,太叔婪如今已是元婴后期的修为,可即便是与他?对战,宁娇娇最多只有无法继续控制空气中灵气的乏力感,却从来感受不到来自所谓“越阶挑战”的压力。
而这一点,更在万宗琼林会的擂台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咦,现在上台的这位,就是鸿蒙仙府破云峰新收的那位弟子??”
“是啊是啊,听说她根本没有灵根,却只花了不到十年就已经筑基大圆满,也算是个人物了!”
“嘁,你们懂什么?我听人说,她这样的根骨,虽然前期能走得?快些,但?越是往后,越难进阶,如今到了筑基大圆满恐怕已经到顶了?。”
……
太多太多的议论了?,扰得人心烦意乱,连好脾气的忘鸢都难得开始皱眉,而站在擂台上的少?女却好似什么都没听见。
一袭似雪的白衣,衬得少?女精致漂亮的不似凡人,她面上没有丝毫笑意,眼神沉静,远远看去,宛如传说中高不可攀的谪仙。
渐渐地,人群也安静下来。
“鸿蒙仙府弟子?宁娇娇。”
少?女自报姓名后,抬起眼,扫了圈人群,唇角微微上扬。
按照琼林会的规则,各个门派的弟子?可以选择想要挑战的人,高阶修士不可欺辱低阶修士,而低阶修士若是足够自信,是可以挑战高阶修士的。
而琼林会本质是一个促进各路人马相互结识交流的平台,因而也有规则,赢家可以向输家提出一个条件。
“挑战,擎天门弟子?齐霄。”
随着少?女吐出最后那个名字,人群轰然炸开。
“什么东西?我没错吧,她一个筑基期要挑战齐霄师兄?!”
“齐霄公子都已经金丹期中期了?吧?!”
何止金丹中期!
擎天门弟子?互相对了?下眼色,彼此心知肚明。
那齐霄身为门主之子?,天天被那上好丹药、绝世珍宝供着,若不是资质实在有些平庸,根本都该金丹大圆满了!
哪怕现在,也远不止金丹中期的修为!
被点名的齐霄一愣,旋即微微一笑,完全没看见父亲齐静天皱起的眉头,纵身上台。
“既然仙子?有求,在下自然愿意接受挑战。”齐霄的视线在对面女子?娇艳的面容上扫过,忍不住目露垂涎。
这小仙子?怕不是对自己有意吧?所以才想了这么个新鲜手段来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完全没将宁娇娇放在眼里的齐霄满脑子?都是些风花雪月,甚至连擂台开始都未曾注意,直到宁娇娇凝起的长鞭已经破空直眼前,齐霄才急急后退,闪身避开。
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宁娇娇。
台下人并不能理解齐霄此时的感受,但?是与宁娇娇切身对战过的太叔婪完全能明白他的震惊。
“丑东西就是丑东西。”太叔婪懒洋洋地开口,“瞧瞧他那个没见识的样子,啧。”
太叔婪开口时半点没有避讳,尤其是最后那声感叹直接让一旁的齐静天黑了?脸。
齐静天有心想要帮儿子挽回颜面,却在对上青云子?笑呵呵的面容后硬生生将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训斥卡在了喉咙,嘴张了?又?闭,终是收回了?想说的话。
台上的宁娇娇也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轻松。
她现在的感觉好似在一团乱麻中,抽出自己想要的那根颜色,可这空气中的灵气不过就是这点,实在惹人烦乱。
宁娇娇脑中闪过了?什么,台下人只见擂台上的少?女停在了原地,而齐霄的火球即将破空而来——
轰!
一声巨响,惊得?坐在下面的宗门长老们都坐不住了,惊疑不定地看着台上骤然的火焰以及团团焰火,面面相觑。
这到底该不该管?
“师叔!”瑾圆攥紧了?忘鸢的衣袖,“娇娇她没事吧?!”
“不会有事的。”
坐在忘鸢身侧的青云子?十分悠闲地开口,他?甚至不知从哪儿拿出来了一壶茶,老神?在在道:“就算出事也该是别人出事。”
“青云长老!”
齐静天终于忍不住,眼见台上烟雾消散,齐霄衣衫上尽是血痕,身上还被宁娇娇的长鞭紧缚,勒得?眼角青筋暴起,心疼的无以复加。
他?怒等宁娇娇道:“无耻之徒!你用何等阴险手段暗算了?我儿?!”
“若要论起阴险手段,谁又?比得?过齐门主呢?”
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似是雪光浸浸融入冷月,好听是好听,就是惹得人心中发寒。
众人齐齐回首,就见一位带着恶鬼面具的白发青年不知何时翩然而至。
他?手持长剑,剑术巧妙,竟是将齐静天的攻击都挡了回去。
“是擎天门的仲献玉!”下面有认识的弟子?叫了起来。
“擎天门的?”
“是啊,听说之前还因盗取宝物被罚去了鬼门思过呢。”
“不不不,昨日门主已经召集弟子?们说了?,那偷盗一事不过是个误会。”
纵使青云子?早就与宁娇娇说过仲献玉会帮她,她仍是没想到仲献玉会直接上台,难免多看了?他?一眼。
谁知对方立即抓住空隙,对着少?年弯了?弯眉眼。
这一瞬,方才的凌厉全然不见,望向她时唯余最干净的温柔。
仲献玉?!
齐静天完全没料到仲献玉会站出来,他?不是、他?不是已经被自己下了?蛊,理应完全听命于他?吗?!
到底是当了?多年门主,齐静天很快稳下慌乱的心神?,沉声道:“仲献玉,我知你对之前那事心有不满,可凤凰眼确实是在你初入珍宝阁后失踪,也不怪弟子?们一致认定是你偷盗。”
“我自认待你不薄,收你为义子?,又?为了证明你的清白不眠不休,连亲子进阶都未曾相助,如今你却帮着外人来算计我?”
指着仲献玉的指尖微微颤抖,齐静天毫不掩饰话语中的失望,好似真的是一位拿真心对徒弟却又全然被伤害的师父一般。
仲献玉抬眸看了?眼齐静天:“门主可敢以心魔起誓,上述之言尽为真实?”
齐静天敢当着众人面这么说,自然是早有准备,此时半点不乱:“问心无愧,有何不敢?”
迎着台下众人好奇又?兴奋的目光,仲献玉全然没受影响,淡淡道:“既如此,那我有三问。”
“第一,从头至尾,在下所受的冤屈,是否出自齐门主的授意?”
当然不是!
齐静天自然知道自己该否认,可是口中却怎么也吐不出否定的话语,就像是控制不住一般:“……是。”
全场起先?一愣,继而全部哗然。
就连齐霄也难以置信地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他?还以为父亲看中仲献玉,因而心中满是嫉妒,处处对青年使绊子?,谁知竟是完全恨错了?人?
可即便是父亲做的,他?此刻也不该承认!
仲献玉上前一步,挡在了少?女身前,对着齐霄微微一笑,又?看着齐静天道:“第二个问题,齐门主口中‘丢失的珍宝’,那枚价值连城的凤凰眼的来历,齐门主可敢当着所有人的面将其讲清楚?”
冷汗沾湿了?齐静天的后背,他?心知不妙,有心想要离开,却发现浑身上下都不听控制。
不像是寻常手段,反倒像是……中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