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时间眨眼即过，T台上灯光闪耀，玩家都站在不太远的地方，仿佛等着看鸭舌帽公开处刑。
鸭舌帽此时已经没带鸭舌帽了，换了衣服。
大学生对旁边的铁蛋说，“这是不是……”
铁蛋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是模特身上那套。”
“他把模特扒了？”大学生哑然，他怎么没想到。
初云说，“不确定，再看看。”
台上的鸭舌帽仿佛放飞了自我，举手投足做作的不得了，抹胸裙的款式遮挡不住浓重的腋毛，走路之间还能看见长满腿毛的小腿。看见台下的铁蛋看他，还非常开心地给他一个飞吻。
铁蛋：“呕。”
苏离里：哈哈哈不行了，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没多一会儿，模特穿着一样的红裙走了一遍T台，T台似乎嫌模特走的不够有灵魂，最终打分输给了鸭舌帽。
大学生一脸呆滞：“所以做作才是走秀的真谛？”
初云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笑到岔气的苏离里。
鸭舌帽短暂地娱乐了一下大家，但游戏还得继续。下一个是秃头男。
秃头男骂骂咧咧地去了放模特的后台，铁蛋和初云对视一眼，走在他后面，一起跟上的还有那个大学生，西装男留在后面照顾还没醒的魏魏。
秃头男在后台扒模特的衣服。他这次的主题是：醒不来的梦。目标也很明显，是一个一米五的模特，穿着一套卡哇伊的小兔子毛绒睡衣。
反正任谁也不会觉得秃头大叔穿上能好看，不对，能不能穿上都是个问题。
“真的没问题吗？”大学生道。
任谁都觉得会出问题。
秃头男费半天劲，总算把模特身上的睡衣扒下来，初云估计是一套女码的S，而秃头男至少要穿男码的XL。秃头男似乎也知道差了挺多，往身上比了比，就往头上套。
衣服是小，但也套上了。紧巴巴的，倒也没扯坏。
只是穿着穿着就不动了。
“大叔？大叔？”大学生叫。
铁蛋：“他怎么不动了？”
初云沉下眼，“动不了了。”
穿上模特衣服的秃头男，最终变成了模特。而他刚刚被他扒瞎衣服，随手放在一边的小个子女模特，此时已不见了踪影。
“出去吧，分头找线索。”初云说了一声，几个人一起离开了后台。
扒人衣服果然行不通，像是想确认什么一般，初云盯着不远处的关东煮摊，看了好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T台秀照常进行，玩家这边空荡荡的没人走T台的，倒是模特那边，是秃头大叔，穿着快要炸裂的毛绒睡衣，僵硬的走完了整个秀。
下一个轮到了铁蛋。不幸的是，他抽到的题目是“斯文败类”。
对应的模特也不好找，剩的四个模特都是男的，穿的还都挺像那么回事。
一个赛一个好看。
铁蛋摸摸自己胡子拉碴的脸，“我是不是可以开始写遗言了？”
初云红了眼睛，进游戏两个小时，她甚至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这种纯凭运气的游戏是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铁蛋似乎已经放弃买衣服，絮絮叨叨说了好些话，什么小镇的房子以后就作为工会的基地，什么房贷还没还完，不还游戏就要收回房子了，末了，对初云露出一个笑容，“以后小允就拜托你们照顾了。如果要去中心城，别忘了带上她，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小允是他第一场游戏的时候认识的小姑娘，他一直当妹妹一样带在身边，以后不能一起走下去了。铁蛋又道，“其实看到你的镯子碎了的时候，我就知道这场有多难，要是能出去，你对魏魏好点，忘了浩然吧。魏魏实心一个小孩，是真喜欢你。”
初云拼命摇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让它们落下来，“你别说了，别说了，我们现在还有时间。你看，我们还有钱，肯定有办法的。”
连钱剩的也不多了。
苏离里觉得这一幕似成相识，就像是那些电视剧里，面对得了绝症的丈夫时，痛哭流涕的妻子。
好像有什么不对。
离铁蛋上台的时间还有五分钟，因为铁蛋无论如何不肯买衣服，短暂达成的一致是，先换上西装男的那套西装。
不看脸还挺好看的。
初云上下打量一番之后，十分真挚地说，“我去买点关东煮。”
铁蛋：“？？？”
他用命省下的钱就是让你买关东煮的吗？
初云搽了搽眼泪，来到苏离里的小摊前，“来一份关东煮。”鲜甜的汤汁盛到一次性纸杯中，里面有三个竹签，初云没接，而是压低声音说，“我想让他们活下去，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苏离里笑容如阳光般灿烂：“给钱就行。”
*
初云把剩下的所有钱都买了关东煮。当她提着大大小小的打包袋回去的时候，铁蛋惊的下巴都要掉了。
初云：“快吃，吃完好上路。”
铁蛋：……我谢谢你。
五分钟后，铁蛋上场了。西装男的尺码比较小，西装外套只能被他拎在手里，衬衫扣子是系上了，但是每颗扣子之间都被抻到开裂，露出结实的肌肉。一圈走下来，扣子崩掉了两颗。
另一边，模特迟迟没有上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