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余昭原的屋子,李屋将院子里里外外,前前后后仔细拾掇了一?遍。心里对今后的生活其实很?迷茫,少了小?靥,又如何能习惯呢?可毕竟还是要认真打理这里,等?小?靥回?来后,要是见到一?番破败景象,小?姑娘又要生气了吧。
一?切都清洗完毕,再次坐回?院中的椅子上,目光扫过?整个院子,最后直直落在余昭原紧闭的屋门上。他出门五天了,直到现在还没?回?来。看着看着,突然间?想起仿佛是夏天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傍晚,自己躺在椅子上睡着,耳畔是小?靥在厨房忙碌的声?响,身旁坐着余昭原,隐隐似乎还做了个梦。人总是在失去的时候缅怀平淡,人也总是在平淡的时候缅怀失去。
将逐渐飘远的思绪抓回?来,李屋站起身径自往厨房去了,随后寂静的院子里传来做饭的声?响。一?个人淘米,一?个人生火,一?个人洗菜,就连自言自语都是一?个人。即使这样,李屋仍然尽量使这个院子热闹生动起来,频繁发出锅碗碰撞的声?音,不一?会儿又唱一?段小?歌谣。往田里来回?跑了三趟,冬末春初田里几乎没?有什?么收获,只剩一?些萝卜和白菜,许多天都没?出门,家里什?么都没?有。拿了三个鸡蛋,加葱做了一?盘炒蛋,再就是切了萝卜炖汤。等?到白菜出锅后,李屋在桌子上摆了三副碗筷。
她靠在厨房门上看着后门,期待着此时此刻有人敲门。外面?有父母唤自家孩子吃饭,听声?音顽皮的小?孩子跌跌撞撞地跑着,许是跌了一?跤,最后受了父母责骂。冬天的天总是太容易暗下来,黑压压地将四周聚拢成一?团,李屋坐回?桌前,饭菜都已经凉了。她端过?碗,一?口一?口扒着饭,眼泪一?滴滴掉下来,落在饭尖上,逐渐与之融为一?体。谁才能完结这样的感觉呢?
李屋盖着被子,整个人倚着床头坐着,心不在焉地做着绣活儿。不时抬头看着对面?小?靥的床,小?靥走前将被褥叠的整整齐齐,仿佛离开前就已经决定不再回?来。有时会有些声?响惊扰到李屋,等?李屋凝神辨认,才发现只是旁人的热闹,与自己无关。外面?传来阵阵狗吠声?,李屋走下床看看天,月亮静静地挂着。她叹口气,后门锁好后,再将房门的门闩推上去,俯身吹熄了桌上的油灯。
半夜,李屋被外面?噼啪作?响的雨声?惊醒。揉揉眼睛,怎么下雨了呢?掀开被子,随意穿上鞋,开门便?往外头走去。雨势很?大?,李屋撑着把纸伞,摸黑将藤架旁的椅子搬到檐下,然后匆匆跑向鸡栏,费力把顶棚摆好,可在这时,竟听到一?下一?下敲门的声?音。她拍拍脸,大?半夜的应该是幻听吧。
正待转身回?房,可敲门的声?音还在。就算现在跑回?房,也不能安心睡觉。她进厨房拿了烧火棍,轻手轻脚地打开后门,将门往这边一?拉,却突然有什?么东西倒在自己脚边。她心中一?惊,脚下便?撤离,跑到房里拿了油灯出来,撑伞的手颤抖着,俯身在那东西上一?照。只一?眼,她手里的油灯便?掉在地上,被雨一?打,火苗瞬时熄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