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一肚子气,林忘双手空空地走回了家,周围的邻居不少从窗户探出头看他,和刚刚那些人一样,除了看,还小声议论。进了屋,林忘将门狠狠地甩上,想踢一脚摆在门口来不及收拾的东西,终究没舍得,结果走到卧室,照着木板床咣咣来了好几脚,可怜的木板床,本就不结实,如今嘎吱嘎吱更是快要散架。
坐在床上,越想越窝火,林忘凿了凿床板,再次对自己说:“所以说,好人真当不得,坑死我了。”
林忘垂头丧气地脱了衣服,也无心好好晾,只随手一扔,啪地甩在了桌子上,擦了擦身体,然后就躺在床上。林忘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想吃饭?那苹果和木桶虽然不贵,却也不便宜,都是他准备做小买卖用的,想还没开始做的,家伙什却被偷了,林忘为了省钱,对自己连菜都不舍得买,只买了几包酱菜,越想越坑的慌。
一下午,便这么直愣愣地躺在床上,也没睡觉,具体也没想什么事,稀里糊涂就这么到傍晚了,这会林忘还是不觉得饿,也懒得出去,起来灌了些水,新买的东西仍旧没收拾,连灯也不点,再次躺回了床上。
这要是搁原来,丢这么点东西林忘肯定不当回事,可今日不同往日,林忘全部身家就还剩这么几百钱,下月的房钱还没着落了,这让他怎能不堵心,林忘躺在床上,感觉胸腔里好像有团火,整个人燥的不行。
迷迷糊糊睡得不甚踏实,夜里,林忘又被一阵梆梆拍门声惊醒,林忘一个激灵坐了起来,那声音不算太大,但绝对是自己门外发出的声音。
林忘不知现在是什么时辰,但肯定已经不早了,刚刚迷糊间都听见隔壁王力一家做小买卖回来了,外面那敲门声断断续续,似乎还伴随着若有似无的说话声,窸窸窣窣,又听不清说的什么,林忘心中一惊,后背出了一层冷汗。
坐在床上听了会,见那声音还在持续,似乎听的有点麻木了,疑惑压过了惊慌,林忘趿拉着鞋下地,轻手轻脚来到门边,确实有人敲他家门,也有人在门外说话。
“俊小哥,开开门,公子我知道你寂寞,特意来陪陪你,快开门。”外面传来压低的叫声,声音猥琐,不时还□□几声,翻来覆去就是这么几句。
林忘心中的火顿时顶到了最高,脑袋嗡的一声,当时都恨不得冲出去跟那人拼个你死我活,还好他知现在这具身体没什么力量,真拼起来肯定自己吃亏,忍住了开门的冲动,只是他却不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林忘猛地抬起脚照着门狠狠踹了一下,那门板晃啊晃,险些散架,声音之大,包管周围邻居都能吓一跳,林忘刚踹完门,就听见两边的隔壁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同时,林忘听见门板上发出噗的一声,跟着外面那人叫了一嗓子,显然因贴着门板,被反弹的门撞着了脸。
莫名的,林忘心情似乎好了点,他又踹了一脚,大声骂道:“狗/娘/养的,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还敢来我家骚扰我,有本事你白天来,剁不死你的!”
门外那泼皮无赖本也不指望林忘会给他开门,但他心思坏,想着骚扰骚扰,让里面的人惊慌失措也好,要是一般的小哥遇见这种事,也只能窝在角落里发抖忍着,光是想着这情景,就能让无赖乐一乐,可他没想到里面的人竟然这么火爆,不仅没有忍着不出声,反而还大声骂了起来,只片刻功夫,周围邻居就响起了动静,并且有别家的男人也开始了骂骂咧咧。
门外那人也粗鲁地敲了几下门,嘴上骂了几句,之后便这么灰溜溜走了,他只是无赖,戏耍一下还有胆,真若做出点什么歹事却是不敢的。
等那人走了后,林忘还没有解气,便和丢木桶的事一起迸发了出来,他围着屋中转了几圈,林忘以前有个棒球棍,在受气或是心情不好时就靠那个撒气,可现下也没有顺手的东西,他咬牙切齿,指着门口大声骂道:“明天一定找个家伙,再敢来,我要是不出去动手,我都不姓林。”
在屋中气了一会,林忘重重地回到了床上,躺在床上也不能立刻平静,他呼哧呼哧喘着大气,心脏也跟着咚咚咚跳的厉害,过了将近半个时辰,才慢慢的睡着。
这一宿也没睡好,第二天一早,林忘是在外面吵吵闹闹的叫骂声中醒来的。
“老猪狗,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你若把东西交出来咱就无事,若再耍赖,可别怪我不客气,你夜夜在外面摆摊,总有让我堵着的一天,我光着一双脚,什么也不怕。”这声音嘹亮,林忘在屋中听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