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姜琰琰答得果断,瞧着闻东眼睛毒辣地看着自己,只能搁下筷子解释,“先生读过《三国演义》吗?”
闻东:“我是看《三国志》的人。”
姜琰琰在内心里翻了一百个白眼,憋下气,自己方才失礼在前,就当做是赔礼道歉了,好声好气地说:“行,我就当先生文盲了,三国演义里头,曹仁曾布下八门金锁阵对付徐庶,被徐庶识破,潦草收场,还有司马懿的混元一气阵,刚摆出来就被诸葛孔明识破,先生知道为什么吗?”
闻东微微抬手,示意姜琰琰继续,自己不打断。
“因为这些阵法都不是第一次用了,八门金锁阵是孙武所创,流传已久,混元一气阵也不是司马懿首创,诸葛孔明当时对阵的八卦阵后人也有跟着学的,所以到了我们这一辈,生怕自己的阵法太大众,现在的阵法是五花八门,多的是喜欢剑走偏锋的人,或拿了成名的阵法一通乱改,或者哪天在山野林子里头看屎壳郎滚粪球都能悟到一个新的。”
姜琰琰伸出三根手指,给闻东细数:“放眼海内外,除开西方世界不信这个,南洋龙家的阵门,对,就是和巫门、蛊门并列的那一支,东北白、毛两家,湖南湘西的苗家,都是自创阵法的大户,除开这三个地方,野生流派的阵法也层出不穷,光是看模样,根本无从查起。”
闻东又问:“没其他办法了?”
“有肯定也是有的,”姜琰琰也没太打击闻东的积极性,“阵法模样虽然不同,可是总归是万变不离其宗,如果有详细的图样,再让精通此道的人仔细分析,复杂的,一两个月?两三年?最多也就几十载吧,简单的,有的高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闻东“哦”了一声,姜琰琰顺势问:“半神突然这么关心山庄的布局,是因为看到了那院子的影壁里刻的东西?”
“没有。”
姜琰琰指了指手腕上的驱蚊绳:“要不,半神帮我把这个解开,我晚上替半神去探探路,瞧瞧这阵法到底是什么?”
姜琰琰之心,路人皆知。
闻东:“不必。”
吃罢晚饭,闻东没有让阿毳搬桌子出去的意思,他的家当都在屋内,根据昨天晚上的经验,这小骗子晚上很不老实,打着睡觉的旗号,偷偷摸摸探了庄子,还顺便翻了自己的功德轮。
瞧着闻东不走,姜琰琰也不好赶,只是默默地蹭到了床边,捏起一枕头,瞧闻东看了一眼,端起一个被角,又朝闻东看了一眼。
眼瞅着闻东只顾喝茶,虽余光扫荡过来,却毫无波澜,姜琰琰顺势将手中枕头被褥往下一拽,自己咕噜滚上.床,捂上被子:“半神晚安,我先睡了。”
虽知道闻东晚上不必歇息,可姜琰琰还是给闻东留下了一个枕头和一床被褥。
那躺在床沿木脚踏边上的被褥细软像是姜琰琰在申明,自己也算是仁至义尽。
这客房说大也不大,眼光兜走一圈,横着走来十几步,竖着算来六七步,闻东的这个位置正对着床榻,也不知道着小骗子是真睡着了还是假睡着,忽而从床幔里耷拉出一只细软软的小手,手腕上套着绳圈,小手垂在床沿,跟没骨头似的,软乎乎。
这只小手就飘在闻东的余光里,闻东才喝完一盏茶,又觉得渴了。
闻东才起身,忽而听到屋檐上一阵细微的声响,像是雨滴入海,声音又轻又细,也只有闻东这般人物能听到。
闻东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床幔边上的手,姜琰琰还在,屋顶上的不是她?
几乎同时,姜琰琰起身,撩开帘子,声音放得很轻:“梁上有人?”
闻东点头。
两人相视一眼,心知肚明,忽而一下,两道掠影跃上房梁。
姜琰琰已经洗过澡了,为了维护自己的身份,还是穿上了闻东送的那件水红色睡衣,同时,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依旧是把方领子穿在了前面。
闻东站在梁上,看了一眼姜琰琰,微微皱眉:“你穿着裙子,不方便,还是回去吧。”
姜琰琰把裙摆撩上了一小截:“没事,我刚穿了条裤子在里头。”
闻东瞧着从白色小花边里隐隐约约露出半截的黑色棉布裤子,这是姜琰琰在长沙穿的那一套。
闻东……莫名的……眼睛痛。
“半神,我知道你很快,可是咱们再不跟上,连人家的影子都看不到了。”闻东的速度不必多提,当时在小洋楼闻东开门跃下抱起姜琰琰再回到房内,快到人肉眼无法辨析,便晓得,不过追个人罢了,也就是闻东脚尖点地的事儿。
正事要紧。
闻东抬起胳膊,示意姜琰琰拽着他的袖子。
下一瞬,两人便是卧在了另一处院子的墙头,只瞧着之前追过来的那道影子落在院子中间的影壁上,再顺着影壁一跃,伏低了身子,往正屋里探。
这院子,姜琰琰认得,是傍晚钟鸣领着他们过来的那间。
而这人……貌似……是乔美虹?
作者有话要说:闻东,一个可以破解“你咋不上天呢”的神奇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