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东临又问了一遍:“这位小道友,请问你是蝶化骨吗?”
应长蕴没有说话,谷东临各方面的感觉实在太敏锐了,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馅,而且,二师兄找自己干什么?难道他也有什么思之若狂的东西?
谷东临的语气十分?客气:“看来我没找错人。”
说着,他掏出一个储物锦囊:“这里面是一万灵石,我想请小道友帮我一个忙。”
应长蕴问:“什么忙?若是在我力所能及之内,蝶某必全力以赴。”
“请蝶姑娘放心,这件事对你来说并不难,”他神情很是认真,“听闻蝶姑娘画了许多跟我师弟有关的画作,来赚取一些生活费用。”
“在蝶姑娘这个年纪就已经学会自给自足,为家里减轻负担,实属难得。”谷东临话锋一转,“但是你此举同样给我师弟造成了许多困扰。”
“我今日来并不是勒令你从今以后不许再画,而是想请求你,若是以后再画那些画,能否稍微画得含蓄一些?”
应长蕴愣了半天,谷东临多么矜贵骄傲的一个人,为了他,居然能说出“请求”二字,一时间,他感到喉头有些发梗。
“谷堂主放心,现在魔界那边对这些东西管得很严,就算我想画,恐怕也是有心?无力,灵石你收回去,不用给我。”
“是吗?”谷东临语气?轻松了些,但还是执意把锦囊放到应长蕴手里,“蝶姑娘不必客气,若是有些人有一些很奇怪的……私人的要求,也请你不要答应,这就当做是将来给你的补偿。”
他退后一步,向应长蕴行了一个规规矩矩的谢礼:“多谢。”
锦囊沉甸甸的,系紧口子的明黄色抽绳挂在应长蕴食指上,他头一次觉得一万灵石原来这么重。
“你给得实在太多了,你有什么想要的画吗?我最?擅长的人物,但别人都不知道,其实我风景也画得可以。”
“人物吗?”谷东临看了看天,想起以前练功练累了,和师弟一起躺在山顶看星星的时候。
“那你就替我画一幅十岁时的长蕴吧。”
*
时间一晃而过,商老板终于有空和应长蕴交流剧情。
商:我们讨论过了,这次的画本就先作为一次试水,不宜太长,六十话足矣。
蝶:我看过你们以往发行的画本,通常都是一百话起步,六十的话对剧情考验可能有些大。
商:那就砍几个反派,最?主要突出两个主角的爱恨情仇,但是先说好,一定要保留裴倾和黄顺这两个死货,怎么丑恶凶狠怎么画。
蝶:为什么?
商:哼哼,我和他俩有私仇。
蝶:……好吧。
放下纸笔,应长蕴看着窗外构思,忽然眼前闪过几个画面。
其一是夜黑风高,封遇秋一脸阴鸷地站在他面前:“师尊,我的好师尊,此去一别,再?见之日,必定是你落入我手?中、生死不由己之时。”
再?然后就是在一个简陋的驿站,他正端着一个粗碗喝茶,忽然冲进来一群黑压压的人,他意识到不对劲,正想离开?,却被一道强烈的风刮在地上。
画面里的他实在太瘦了,比现在的他瘦得多,衣服穿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一个黑色的身影从门口慢悠悠走进来,在他面前蹲下,然后挥手掀翻了他的帷帽。
封遇秋嘴角含着阴冷的笑意:“师尊,怎么样?我还算说话算话吧?”
最?后便是他之前做过的梦,先是封遇秋威胁他,然后他俩达成交易,自己任他处置,可最后他面对的却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
电光火石之间,一条完整的剧情线在应长蕴脑海中形成:
“应长蕴”曾经受到妖龙的袭击,这导致他灵脉受阻,只能依靠喝药来维持修为,代价是他的金丹被一点一点侵蚀。
当他捡到奄奄一息的封遇秋时,心?中积累依旧的仇恨便发泄在了他身上,可渐渐的,这股仇恨变成了一种不可言说的情感,他不再?对封遇秋施行严厉的惩罚,甚至开始教他一些独门秘法,但为了掩盖自己,他仍然对封遇秋恶言相向。
直到在备选弟子的开?训典礼上,他本意让封遇秋与他人比试大放光彩,却不料催发了封遇秋身上的毒素,这时他才知道,原来封遇秋就是已故妖王的孩子。
自此,他更加怜惜封遇秋,却也愈发躲着他。
封遇秋本来发现应长蕴对待自己与以往不同,渐渐放下心?防,不料应长蕴却对他疏远,这让他怒火中烧,但此刻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那就是杀死黄顺,夺回妖王之位。
他原本走的是一条艰辛无比的道路,却因为应长蕴的暗中相助,这条路异常顺利。
待他夺回妖王之位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九旋天施压,交出应长蕴。
应长蕴不欲门派被自己犯下的错误所牵扯,告别所有人后开始流浪的生活,但由于他为了帮封遇秋,金丹此时只剩最后薄薄的一层,根本不足以和如?日中天的新妖王抗衡,很快就被捉住了。
此时黄顺使出了他最?后的杀手?锏,用他最?后也是最重要的那片魔核进一步魔化被金巢锁进封印塔中的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