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盼原以为自己忘记了,七年了,没想到再遇见时,心里依旧会徒升起波澜。
两个人像是颠倒了日子交换了生活,江盼想着宋凛发给她的短信,竟有些恍惚,没敢看清,也不敢信似的。
她为什么要回来,回来也就算了,还要出现在她眼前,干扰她的生活。
自己不想再招惹她是真的,想离她远远的也是真的,宋凛最擅长的事不就是打一巴掌再给颗糖吃,她该成长了,也断不会陷入这虚假的氛围里。
她目前唯一的愿望就是买个单身公寓,等凑够了首付就买,只有房子能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从毕业到现在,好像有了自己的房子才能叫做家,被收养和照顾的都不算。
手背搭在额头上,觉得那里有点烫,江盼翻了个身,企图早点入睡。
夜色逐渐浓重,几多心事几多愁,有人回忆往事,有人放肆写歌,有人为明天的登门道歉既惊喜又忐忑。
第二天秋笙又去了江盼所在的工作室,秋笙也为自己这种突兀的行为惊讶,偏偏脚步就是不受控制似的,她总有千百个理由说服。
什么她发了道歉短信江盼没回,一定是心有芥蒂,她必须得亲自登门道歉。
实际上江盼只是忘了,是真的忘了,被宋凛盯着盯忘了,她本来说回家就回消息,谁知回家后又被宋凛的那条短信和实在昏沉的脑袋给耽搁了。
秋笙穿了身便服,在夜雨秋凉的日子里,搭了件米白色的风衣,头上戴着贝雷帽,看起来既温暖又舒心,柔顺的长发自然搭在两旁,妥妥端庄淑女,气质温婉的典型。
如此耀眼的人儿怎么可能看不见,又是老客户,李欣晨早早迎上去,“秋笙老师,快进来,欢迎欢迎。”
殷情地为她倒了咖啡,倒不算恭维,李欣晨衷心地称赞,“老师昨天的演出真是惊为天人,不愧是民俗舞蹈的,谁看了都震撼无比。”
秋笙淡淡笑了笑,“谢谢你啊。”至于桌上放着的咖啡,她没喝。
李欣晨忙碌着和她交谈恭维,见她不感兴趣便换了话题,“那天秋笙老师让我帮江盼暂时性替换工作,但是那个宋凛好凶,不如秋笙老师半点温柔。”
真要说温柔,秋笙自叹不如江盼,但宋凛的暴戾,凶狠是真的,连她都有些招架不住。“你太夸张了。”秋笙往里张望着。
李欣晨问:“秋笙老师是要找什么?要我先帮您化个妆吗?”
“不用,暂时不用,”秋笙喃喃道:“我找江盼,她在吗?”
“唔好像不在。”李欣晨顺了顺头发,“找她是有什么事吗?要不我帮您问问?”
“那再好不过了。”秋笙礼貌道谢。
李欣晨进了门去找,又连续问了几个美甲师,得知江盼今天并没有来上班。她转过身对秋笙说抱歉,“不好意思啊老师,我刚去问了才知道江盼并没有来上班。怎么了,您找她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秋笙想到昨晚江盼是被宋凛接走的。宋凛那个人,脾性捉摸不定,本就对江盼虎视眈眈,除非昨晚出了什么事,否则今天不可能不来上班。
人是在她眼皮子底下被接走的,如果真有意外,哪怕是作为路人也不该袖手旁观。“嗯,还真有点事,你能帮我联系到江盼吗?我早上打她电话也不通。”
是了,因为打不通所以来这里碰碰运气,没想到人真不在。
李欣晨心里说不出,有些压抑,明知道江盼的小区地址,但不想究竟有什么事非江盼不可,宋凛是这样,秋笙也是。她撒了谎,“这个……,我也只有她电话号码,如果打不通的话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同样是尊大佛,李欣晨不愿意自然有人献殷情,有个叫做欧文雅的热情妹纸主动凑上前来,“你们是找江盼吗?我知道她住哪儿。”
欧文雅的性格和她名字刚好相反,一张圆脸俏皮生动,给了秋笙地址后,又问她是否需要陪同。秋笙不愿多欠人人情,道了谢,兀自开车走了。
给的地址在五环开外,开车也要四五十分钟,秋笙自己开车倒是方便,就是江盼早晚通勤有些累了。
江盼不是那种请霸王假的人,实在是她昨晚太累头太晕沉,忘了给手机充电,难受得起不来,甚至颠倒了记忆篡改了时间。
一觉睡到早上十一点,直到秋笙开车到了她家。她突然惊醒,揉了揉惺忪睡眼,手背搭在额头上,烧的可怕,想着自己可能是发烧了,架不住门口的敲门声,吸了吸鼻子按着发烫的额角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