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笑:“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每一天,我等了这一天许久了。”叹气,“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就说吧。”
殷寒皱眉,老太太的心态像是看开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看开呢?他问:“那冒昧了,请问当年您的外孙……是不是被人剥离了一魂?”
“也不能说是剥离,”老太太无奈,“是天谴。”
“天谴?”
“对,天谴,”老太太失笑,“我当年旱灾活不下去,因为年纪大了,根本没力气走那么远去邻村,便抢了一个生灵的水,以至于让那个无辜的生灵消散了。在那之后我屡屡受上天责罚,让我的身边人一一离去,最后还带走了我的外孙。”她笑容变得苦涩,“都是我造的孽。”
殷寒一瞬间茫然,无辜的生灵?消散?听老人家的描述这“生灵”更像是灵体,可灵体和人不同,根本不需要喝水呀。
因果关系并不成立。
殷寒略过这个疑虑,问:“那交给你猫的女道士是怎么回事?”
老太太叹气,“你们都知道啦,这又是另外一个错了,”摇头,“女道士是我当年救的一只猫,叫小九,我当初分了她口水喝,她便一直跟着我,任由我怎么驱赶都不愿离去。后来我的外孙丢失了一魂,她便化作人形找上门来,将自己的主魂给了靖安,让靖安活在了他的身体里。”
老太太说完就沉默了。
殷寒问:“那后来呢?”
老太太从沉痛中抽离,面露疑惑:“什么后来?”
殷寒一顿:“后来这个小九成了邪物杀了徐氏三十二口,现在又杀了前院的书生,要了数人的魂魄,让他们魂飞魄散、不入轮回。”
在这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老太太呆在那里,喃喃:“我以为小九……早就死了。”
她顿在那里,浑浊的眼中露出一缕惊讶与愧疚。
“没有,她没死。”殷寒轻声,意识到奇怪,老人家知道的居然也不多,白九把自己的魂魄给了靖安之后就再也没现身,做下的所有事情一概没有告诉老太太,甚至于……应当会有许多偷偷护着老太太的时刻,帮她打扫、容不得旁人说半句。却独独不愿告诉老太太她还在人世间。
可是,若不是白九,老太太方才说的吓走的会是谁?还能有谁?这其中漏了什么?
殷寒再次确认:“您不知道吗?”
老太太:“仙师,老身当真是……”
见她欲言又止,殷寒复杂,这般只能选择其他方法了。
追踪符确定了邪祟就在这附近,那么只能让她现在就现身了。
殷寒露出歉意,轻声说:“老人家,待会儿我可能会有些过激的举动,您别害怕,我不会伤您。”
未等老人家理解透其中含义,殷寒看了一眼身后的张扬灵,示意他注意,而后缓缓拔剑。
素剑出鞘一瞬,银光一晃,指向王老太太,而也在同时,诡谲的邪气便铺陈开。
来了。
果然。
邪祟凭空出现在殷寒的身后,大吼一声:“臭道士,你要做什么?”她尖利的爪子是最好的武器,猛然出手。殷寒却早有准备,剑身旋转,用另一只手飞快抓住了邪祟的手腕。
“你该死!”
邪祟咬着银牙,用了力气要挣脱,力气之大叫地面陷下去。
身后的老太太被吓得一身冷汗,但还能维持镇定,颤着声音问:“仙师……这是,这是谁啊?”
殷寒对付白九还算轻松,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看着眼前的邪祟,介绍:“老人家,这是您当年救的那只猫,小九。”
邪祟的眼睛空洞,很是吓人,和靖安呆的棉花似的身体截然不同。可怕,诡异,邪性十足。
她认定了老太太于她有恩情,是她的主人,这种情感很深甚至有些过火,虽然已经不纯粹,但依旧忠诚得更像是一条狗,见不得有人伤害老太太。殷寒一激她,她便立即现身。
白九挣脱了束缚,意识到殷寒没打算伤害王老太太,自己是掉入了陷阱,质问:“臭道士!你要做什么!”
殷寒提剑,笑:“不做什么,灭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