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济眯着眼,笑容在脸上有些僵硬,不过?很快就自?行舒展:“小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抬眼,问:“不高兴?看不惯?还是想一起吗?这幅凶巴巴的样子,叫人害怕,怪扫兴的,不过?我倒是不介意的。”
他自?顾自?说:“毕竟这上床滋味,越多人享受,越是可能叫人体验更多美妙滋味。美人,你说是吧?”
他衣襟半敞,慵懒随意,似笑非笑,挑逗一般看向殷寒。
可偏偏谢涔最是不吃这一套,手指用力到泛白,咬紧了后牙槽:“别问他。”
“没事,”殷寒打断,伸手拍在谢涔的手背,轻声:“别和他一般见识。”
他平静与谢涔对视,而后微微摇头。
待少?年拧着的眉头舒展,殷寒才偏过?头看向一旁的柳未济。柳宗主凤眸狭长上扬,眼里潋滟水光。
真是惊人的妩媚,不愧是风月宗宗主。
不过?说的话属实浪荡,殷寒蹙眉打断,“柳宗主,”质问:“我还没问,你又来我剑宗做什么??”他上一次是来剑宗与宋重明春风一度的,那?今日又是为何??这屋子里可没有他想找的那?位宋小公子。
柳未济带笑:“来找你。”
殷寒不解,便重复:“找我?”
找他有何?事?总不会真是为了与他享一番鱼水之欢吧?那?他倒是看错了柳宗主,柳宗主这番身居高位的人可不该是如此行事作风。况且,他们不过?是数面之交,上次二人算得上是不欢而散,彼此伤了彼此,这般急迫,令人奇怪。
柳未济眼睛在殷寒与谢涔之间流转,最后抿唇笑:“上次一别美人走得太?过?匆忙,叫我没来得及把话送上。我没有办法,只好到剑宗来寻你,想把这‘悄悄话’详细地附耳说给美人听……”他解释,“可谁知道美人竟然怎么?也?不回来,让我有些失望,只当是你为了浔河的旧人,连新家?都不回了,”他偏过?头看谢涔,意有所指,“不过?本座也?不想上赶着去浔河扰了美人雅兴,只好在这十?秋居住下等你了。”
他平平淡淡地说话,几乎是把这里当作自?己的住处。
殷寒神色自?若,只是语气微冷:“那?柳宗主还真是不客气。”
“这有何??”柳未济盘腿,手撑在膝盖上,他笑眯眯地,说:“美人可能不知道,这十?秋居我怕是住了好几年了,每次上无名山来寻重明都会让我在这里过?夜,非要枕在我的臂弯里,这屋子我比你熟得多。”他轻声,“这屋子里茶盏在哪儿我知道,被褥在哪儿我知道,就连贴身衣物放在哪里……我也?知道。”说完,低低地笑。
殷寒:“……”
那?可真是晦气至极!
他没有表现出怒意,只是问:“竟然如此,还请问柳宗主没来得及送上的话是什么??”
柳未济笑意收敛,似乎是没看见殷寒窘迫的神色有些失望,搪塞:“啊呀,也?没什么?,不过?是一些不重要的事,突然想起来,便想告知。”
殷寒抱着手臂懒得与他周旋,质问:“既然不重要,又何?必说?还非要上剑宗我的卧榻说,柳宗主如此,只怕整个风月宗门人也?是如此,就不怕哪日出了乱子吗?”
柳宗主这番无理取闹,私自?闯他剑宗,入他的房间,还享用他的卧榻,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也?是不把剑宗放在眼里。
可真是狂妄自?大。
“出乱子就出乱子咯,风月宗这淫.窝早该被端了,”柳未济自?嘲,鼻息之间一声轻笑,眼中闪过?一丝留念:“我这要说的,是关于你母亲的。”
殷寒冷淡的神色一瞬间滞涩,有些迟疑,但?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喃喃:“我母亲?”
“是呀,想听吗?”柳未济单手撑着下颚,另一只手指着一旁抱剑的谢涔,命令:“想听的话,美人让他出去吧。”
他解释:“美人可能不知道,本座这个人呢有个毛病,不喜欢别人用这种敌对的眼神看我,看见了便觉着难受,话都不想说。”
柳未济一顿,两根纤长的手指指着谢涔,有分?叉比划自?己的眼睛示意,“这样的眼神来看我,搞得我好想什么?洪水猛兽,真是让人不快。”
殷寒撇过?头看了一眼谢涔,少?年人此时正看着他,似乎等着他下决断。
柳未济催促:“赶他出去吧?”
房间一瞬间安静,窗外飞雪砸在地上发出声响。
殷寒倏然伸手拉住了谢涔,少?年人抿唇不语,但?也?没有反抗。
殷寒要赶谢涔出去,谢涔不可能拒绝的。
可是,“谢涔……”殷寒开口,“你站到我身后。”
谢涔一瞬间怔然,神色有些意外。
在殷寒心里是其实有一秤天平的,谢涔的确杀了他,可是过?往的记忆还有谢砚秋的态度都在告诉他这事情另有隐情。那?么?,他便没有道理对着这样一个同样深陷命局的人吐露恶语。
谢涔这个人,殷寒现在的心态很是复杂。他虽然不通情爱事理,重生后刚遇见他时自?大自?私还傲气,但?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情道封闭情感多年导致的,现在至少?坏毛病收敛了许多。
至少?,就殷寒看来,谢涔要比柳未济一个外人可信的多。
殷寒看向坐在床上的柳未济,冷声:“柳宗主,你想说什么?便说,在下不是很想与你两个人单独呆在一间房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