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未济“嘁”了一声,恍然站起身。
他朦胧迷离的面容好似精魅,凑到殷寒的面前,问:“那?若是你事情不仅与你母亲有关,也?与你有关呢?”
他母亲?殷寒一顿,但?未移步半分?,笑:“那?柳宗主不若说说,我们听便是着。”他是不相信的,柳未济上次魅惑他神魂的法子过?于阴损,叫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信任。
柳未济眯着眼睛看向殷寒身后的谢涔,无奈:“好吧。”
柳未济一身亵衣外袍宽松,还露了大片胸膛肌肤,此时微微偏头,附耳同殷寒说:“美人,你听好了。”
“本座觉得你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殷寒在心里默念一遍,浑身冷到了极致,转过?头质问:“你方才说什么??”
柳未济眯眼,似乎满意看到殷寒有些失控的神色,重复:“本座说,本座觉得你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不是殷道衡的儿子?
殷寒问:“你在说什么??”
柳未济嗤笑,解释:“美人知道风月宗合欢双修之法是怎么?修习的吗?”
柳未济的眼神极冷,很是不善地掠过?一旁的谢涔,“世人皆知,我们风月宗的合欢双修之法很少?有外人修习得,不是因为这术法难修,而是因为这条大道出自?禄山一股天生的污浊之气,开山祖师将?其被吸入身体后法力大增,但?这气终究是污浊的,开山祖师发现这种污浊之气可以通过?交.合自?我生长,变得更为厉害,还可以通过?交.合分?享给其他人。”
“你知道宋重明为什么?想要和我上床吗?因为他想与他心爱的人修习这合欢双修之法,但?他根本没有办法凭空修习到,便干脆找了我做这个领进门的‘师父’。”
“同样的,你母亲邹无妄当年被十?二仙山的殷狗贼送到我风月宗,是亲手送过?去学习合欢双修之法,准备将?来自?己享用。也?就是说,他是亲手将?他的师父、他的爱人、他未来孩子的母亲送到了风月宗上一任老宗主的床上,要她低下修士高贵的头颅,坐别人□□的一条走狗。”
殷寒彻底不会动?了。
柳未济笑:“殷寒,你可能不知道。风月宗上一任的宗主,那?可真是一个极佳的‘人物’,他活了三百多岁,但?因为体质原因并不精通驻颜术,是个又老又丑还散发腐烂臭味的糟老头子,这个老头子身居高位已久,最爱的就是折磨人,男人、女人……他都喜欢,却偏偏不爱活蹦乱跳的,要半死不活的才是最好的……”
殷寒厉声:“够了。”
柳未济一双瞳孔黑得发亮,盛满了恨意,问:“为什么?不要说?殷少?主,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的身世吗?你难道不想听听自?己可能的父亲有哪些吗?你难道不好奇你父亲殷道衡是一个怎样的人吗?你上次让我别管这件事,说什么?没有法子,会死,怎么?可能?殷道衡这样的人,还有那?些作践人的人,都该死一千遍一万遍!在地狱的油锅里永远爬不出来,永生永世不得超生,受千千万万年鬼火焚烧!”
殷寒冷眼看着柳未济,轻声:“我说了,够了。”他的眼神冻得要人结冰,“闭嘴。”
下一秒,谢涔手中的剑便抵到了柳未济的咽喉,少?年人下手便是流血的待遇,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命令:“听他的。”
皮肤破了,温热的血便簌簌淌下。
柳未济不说话了。
殷寒站定,花了一定的时间去处理柳未济的话中意思。
所以,宋重明和柳未济在十?秋居云雨,是为了修习合欢双修之法,为的恐怕是……和江衡双修吧。
而他的母亲和他的身世……
殷寒垂眼,冷静下来:“柳宗主,我想你也?知道的,我是殷道衡的亲生儿子。”这一点?他很肯定,就算他是十?二仙山宗主的儿子,在正式拜入十?二仙山归入无恙山人门下时,也?需要在山门石前问天地,生父母为何?人。
当时,山门石的回答的确是父亲的名字。
也?就是说,这一点?毋庸置疑,谁也?做不了手脚。
“你是为了激起我的愤怒,才这么?与我说。柳宗主你知道我现在想要杀了殷道衡,也?知道我所知晓的情况远大于你,便希望激化我对殷道衡的怨气,并且让我以为自?己不是殷道衡的儿子,从而可能了无牵挂地将?他斩于剑下。”殷寒声音平稳,一字一顿,“但?是柳宗主这没必要。”太?低看他了。
他殷寒从未变过?。
“我相信你说的关于合欢双修之法的事情,也?相信殷道衡的确做得出这种事情,更是清楚他犯下的错误有多少?,你可以放心,我绝对不会偏倚想法半分?。”
殷寒盯着柳未济那?双多情又无情的眼睛,一字一顿:“弑父就是弑父,不会改变的。”
柳未济嗤笑不已,显然不信:“如此,最好不过?。”
殷寒轻笑,目光通透:“柳宗主倒是你,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喜欢我母亲。”又看向一旁,让谢涔把剑放下。
“你如此慷慨陈词,第一次遇见我也?是蓄谋,是为了见见邹无妄的儿子,看看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更是想从他身上看看有没有可以打败殷道衡的方法。”
柳未济默然。
“柳宗主放心吧。”殷寒看向他身后十?秋居的新床,轻声,“殷道衡会死,我不会手软的。”
“但?是现在,我还是方才那?句话,请柳宗主离开剑宗,最好再也?不要踏入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