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路街上出现了一?位妇人,虽素面朝天,却明艳动人,她五官生得浓烈,简单打扮也难掩一?身贵气,穿着大红的流仙裙,正低头审视着手中的鞭子。
像是在思考什么?。
议论声在鞭声停下时,就响起了起来——
“婳姬公主又?打人了?刚刚是不是她?”
“可不是吗?一?鞭子下去,那段六差点没了气?”
“又?是为了驸马?”
“嘁!谁说不是呢,不就是男人在外面有了几个红颜知己,至于这么?上纲上线的,八婆。”
吵嚷的声音嗡嗡的,像是烦人的苍蝇,却在妇人瞥过去时瞬间消弭,所有人噤了声。
殷寒有些好奇,端着杯盏凑到窗前看去。他修长的脖颈曲线平滑。
只见那妇人勾唇,漆皮的马靴踩在一个屈身的男人身上,高高在上的姿态摆出了十成十。而后抬脚,重重踩了几下。
婳姬,这就是那个传闻中许愿却被山鬼灭国的女子。
殷寒拿着杯盏的手一?顿,微微皱眉。
谢涔说第三人要来了,可来的怎么是婳姬公主?
“本宫如何,要得了你们管教?”那妇人简单的流苏发髻上斜斜插着鎏金凤簪,天生唇瓣饱满殷红,此时含着笑,骂:“一?群只会嚼舌根的东西,该做什么?便做什么?,盯着本宫处理家事做什么??都给本宫散开。”
她扬了鞭子,那红鞭显然注入了灵力,拍在地上时尘土飞扬,似有千钧重。
行人纷纷躲远了,可还是有小部分挤在边上偷窥。
婳姬蹲下身,揪着地上那个男人耳朵,逼迫他抬起头。
男人生得不算俊秀,只能说看得过去,此时流着鼻血,鼻青脸肿的,便更是可笑了。
他畏畏缩缩地,极为害怕婳姬,看一?眼妇人姣好面容便心虚地躲开,身体还在打颤。
婳姬不解,便问:“驸马,怎么如此怕本宫?本宫记得你最是胆大妄为,就比如方才在青楼,左拥右抱的时候怎么不怕?”
婳姬问他,白皙青葱的手指点在男人的脸上,问:“你眼里有没有本宫这个公主?方才居然说……说什么?祈月仙城的婳姬是个母老虎,不让你娶妾,不让你寻花问柳,不解你意,不温柔你心,真是个失足的坏女人,可是真的?”
她染成豆蔻红的手指甲缓慢地移动,仿佛在品鉴什么?东西,滑到了下颌,笑容一瞬肆意,婳姬勒紧了男人,被迫他仰头看她。
“段炀,你居然说出这种话,你可真是笑话。”
“你也?不问问,婳姬是谁?”急促,“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尊卑之别你父母没教过你吗?”
她笑容放大,手下不留情,抬手画符,顺手就将一?旁的男人砸进了地砖里?,翻涌的地砖被挤成碎屑。婳姬:“段炀,本宫就算是要你同一?万个男人分享本宫一?个人,又?有何妨呢?你敢说个‘不’字?本宫抬举你,是因为你有点价值,让你做驸马,就算是不碰你,不宠你,你也?能受着,怎么敢在本宫背后说坏话、见别的女人?”
“嘁!”
她冷笑,吩咐身后人:“将驸马关进公主府,闭门思过。”
那男人被束缚住。
又?听见婳姬说:“将他见的那几个妓都沉湖了吧,晦气!”她拍拍手,语气轻松寻常。
段炀却倏然挣扎了起来,狠狠骂:“婳姬!你说什么??”
婳姬冷笑:“说什么??驸马听不见吗?”一?顿,“将你的红颜知己们全部沉湖。”
段炀:“你!你这个毒妇,婊.子,自己养的面首有几十个,却不让我找女人。”他显然是气急了,狼狈地挣脱,冲上前就要质问。
婳姬抬手,示意手下人停下。
眯眼,问:“你方才说什么??”
“说你是个毒妇,婊.子,千人骑……”
婳姬笑容艳丽,好似一?株醉红了的海棠,命令:“再说一遍。”
段炀:“婊.子……”
“啪——”
婳姬扬手便是一巴掌,下手快而狠,清脆极了。
直接将驸马段炀扇得背了过去。
她吩咐:“将段炀扔到镜湖里?去!”
手底下人不解:“直接溺死吗?”
婳姬气笑了,强调:“吃点苦头就够了。”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段炀,冷笑,“虽然本宫看不上这个劳神子驸马,如此平庸,就贪恋女色,呵,半丝半毫的优点也没有。不过……留着他还有用。就干脆让他躺上半年吧。”
她眉眼威严,不怒自威,示意手底下人将段炀拖下去。可瞧到不远处人群中的某个小子,却停下眼神,整个人温柔下来。
招手,“段烧,过来。”轻声呼唤。
行人显然害怕这位婳姬公主,被她一?指,所有人都退后了些,只留下一?位单薄的美人。
这是个风尘气十足的少年。与风月宗的柳未济不同,这少年生得寡淡,姣白如玉,腰身纤细,可偏偏衣袍松松垮垮,慵懒又?懵懂,给寡淡的面容增添一股魅惑,因而更为放.浪动人,活像只孱弱的未成年白狐狸精。
段烧小心翼翼地上前,唤了一?声:“公主。”
“乖。”婳姬亲昵地将段烧半敞的衣襟合上,又?牵过他的手,带着他往酒庄里?走去,“随我来,我要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