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野没有向系统透露自己的打算,他不想有什么变数发生。
早起时依旧是春桃来伺候,江野特地观察了她的变化,毫不意外的在她的手腕上发现了新鲜的鞭痕。
春桃为什么每天都在挨打?
春桃正给他整理袖口,江野反手捉住她因为袖?下滑而露出的手臂,故作奇怪道:“伤口又是怎么弄得?”
春桃第一时间就想下跪,被江野捉着,他的力?气极大。
春桃慌了神,解释道:“是奴婢端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管家才小惩了奴婢,多、多谢夫人关心。”
春桃在说谎,她伺候了自己那么多天,可不像是笨手笨脚的人。
江野不信:“小惩会这个样子?你把管家叫过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借了谁的胆,敢来欺负我的人。”
春桃慌了,拼命摇头,劝阻道:“夫人不要啊!都怪我不小心,府里的规矩就是这样,管、管家是老夫人的亲仆,夫人不要因为奴婢伤了和?老夫人的关系,我知道夫人是关心我,春桃感激不尽……”
春桃要是不蠢就知道现在该抱紧谁的大腿,很显然,她在忌惮这位管家,准确来说,是害怕被报复,被反噬。
江野听烦了她的哭声,挥手让她下去自个冷静会。
房中顿时安静下来,江野看了眼梳妆台上的红石,他上前?,手指轻触红石表面。
原本只有他一个人的房间瞬间多了一只鬼。
床榻上,顾淮手支着脑袋,正一脸困倦的看向自己。
“嫂嫂,这么早你是要去哪里?”顾淮的声音沙哑,像是被江野吵醒,脸上带着未褪的疲倦与稚气。
稚气?江野被这个形容词给逗笑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你知道春桃是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嫂嫂一大早就将我吵醒,都不先向我道歉吗?”顾淮说的委屈,嘴巴还嘟了起来。
吵醒?
江野甚至都想上去打他了,这家伙根本不需要睡觉,却偏偏占着他和?顾渟州的床,床褥还凌乱着,任谁看到了都会想歪。
听他这哀怨的语气,顾淮明显还在生昨晚的气。
昨晚回来后,江野为了明天的计划便早早歇下了,床还没焐热,就感觉另一边空的位置塌陷下去。
黑暗中,猝不及防对上了顾淮那双漆黑瞳孔和?过于苍白的脸。
江野第一反应就是把人踹下去,等?顾淮站起来,还想往床里钻的时候,江野已经呈大字型摊开,占据了这张足可以躺下三个成年男子的大床。
“嫂嫂?”顾淮还不解上了。
江野瞪他:“你这是什么意思?”
嘴里喊着嫂嫂,不知道他现在是女的吗?还是你名义?上的嫂?,你就不懂得避嫌,想趁你哥不在的时候和?你嫂嫂来点刺激的?
江野倒是无所谓,他大可以顺水推舟和?顾淮来个翻云覆雨,但他不能崩人设。
顾淮:“床那么大,就没有我的位置吗?”
江野:“……”
【草,看到这句话我硬了】
【顾淮你真是个小女表?,呜呜可是你又是我吃的那一卦】
【顾淮这是想当小三吗?靠,你俩要玩禁/忌之恋吗?】
江野:“顾淮,我是你嫂?。”
顾淮:“我知道呀!可我和?哥哥从小睡在一起,死后也一直在一起,离了这张床我会睡不着。”
“你是鬼还需要休息?”
顾淮:“鬼也是会累的。”
骗人呢!你就瞎扯吧。
江野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问道:“你哥在的这几天,你都是睡在哪的?”
顾淮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床上啊!”
好样的!江野气笑了。
‘啪’,额头挨了一下打,红色的东西直接穿过了顾淮的脑袋。
江野瞬间将被子裹住全身,却依旧保持占据大床的姿势,只不过成了一个球。
原本戴在江野头上的红石掉到了地上。
顾淮茫然,他只是想逗她玩而已,她该不会是生气了吧?
顾淮知道江野现在看不到自己,还是轻轻推了下床上那颗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而缩成的球。
没有红石的力?量,他的手直接穿透了锦被,甚至是江野的身体。
“你生气了?”明知道江野听不到,顾淮还是问了一句。
顾淮咬了下唇,自言自语道:“我是开玩笑,我都睡在床底下呢!”
房间寂静,江野像在装死,完全不冒头。
顾淮又说了两句,一开始的声音还很正常,到了后面突然变了调,像是掩藏在精致外壳下的脆弱流泻出来。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摘下来的吗?要是看不到我了怎么办?”沙哑,还带着些微颤。
*
“你突然不理我,还不给我床睡,你是不是应该向我道歉?”
江野在心里骂了一句小莲花,不接顾淮的茬。
“你在顾宅待了那么多年,对这里的事?情?应该一清二楚,可以告诉我,春桃是怎么回事?吗?”
江野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柔下来,眼睫微翘,眨动间像是有摄人心魄的力?量,至少床上的顾淮不再保持懒散的姿势,沉着脸将头转向了床柱。
他做这个动作时,连带着小声哼唧了声,用现代一点的说法就是,这人怎么那么傲娇?
“我不知道。”
好样的,还跟他别扭上了。
江野面色冰冷,顾淮像是感受到他冷下来的态度,不知所措的回望他,还没来得及开口,江野就将放在红石上的手收走了。
他视野里再也没有顾淮的身影,江野不准备把红石戴在身上,披了件狐氅就出了门。
江野独自来到碧水园,和?第一次来一样是个晴天,大堂内却仿佛被黑雾给遮挡。
整个宅院没有一个下人,江野喊了几声,没有人回应。
他推开几个房间,皆没有人,房间温度冰冷的吓人,即使现在乍暖还寒,房间内不该比外面低了那么多度。
江野推开里屋最后一件房门,这应该是莫兰的房间。
手刚伸到里面,江野立马缩了回来,他仿佛置身在一个冰窖里,门锁是刺骨冰凉的温度。
房内依旧没有人,莫兰像是不在。
江野打消了进去看看的想法,他要想个避开顾淮监视的办法,晚上的时候再过来。
池塘内的锦鲤在畅快游动,江野被天井投射下来的日光刺激的睁不开眼。
整间宅院都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味,江野离去前特地经过正厅,上次来时他没注意,正厅的供桌前?多了一个牌位,香炉里插着三支燃了一半的香。
宅?里没人,香还燃着,应该是才走没多久。
他这个婆婆也真是怪,怎么一个人住在这么偏僻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