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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垂死惊坐起(1 / 2)


既是要改变错杀的结局,好教寒星放下执念,阮离和贺必清商量之后,决定先回去他进国师府以前的时间节点。

可是当进了化劫珠,阮离的意识悠悠转醒,却感到周身异常的冷飕飕,如同置身于冬日的一口深井,他几乎要被冻成了冰块。

全身都僵硬无法动弹,脸部肌肉都像是经年没有调动过,张口困难,呼吸困难,连睁眼也困难。

与此同时,有一道声音在他耳边低低地:“阿离,你为什么还不醒?是还怪我么。”

是谁?这是在哪儿?我为什么起不来?

阮离感觉事情有点古怪。

身体结着冰没有融化的迹象,只有意识先一点一点缓慢解冻,往后几日,每日这个声音都会出现在他耳畔,要么是无意义地叫着他的名字,要么只是握着他的手,什么也不说。

有一次,这个人还轻轻地将他半个身子抱进怀里,一点温热沾在他脸颊,一触即逝,不知是什么。

这天,这个人又来了,还如往常一样坐在他身边。阮离感觉到自己可以试着动弹了,他努力动了动眼珠,才动那么一下,手立即被人用力握住,那人声音激动地有些颤抖:“阿离?”

阮离抖着眼皮缓慢地张开了双目,视线被白花花的东西模糊住了,原来他睫毛上都结了一层霜。

适应了一阵,才彻底看清眼前的场景。

握着他手的人,淡色的发丝垂落下来,与之相反的是深邃的眸光。

“……上、神?”阮离讶异地试图发出声音。在凡世的寒星被束缚神力,外貌也是凡人的模样,只有回到仙界,才是那一头铺了月光似的银发。可是现在,他看到的是寒星本来的样子。

“别急,你刚醒,我喂你喝药。”寒星安抚他两下,转头传唤,很快就有下人端着温好的药盅进来奉上。

阮离微微侧目,看见下人垂下的衣袖纹路,绣的是大雍时兴的款式,才知道这里确实是国师府,而非不周山。

他方才那句上神,声若蚊呐,想来寒星也没有听清。

寒星将他扶起来,把吹温的药汁送进他口中。阮离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既没有推拒的本事,也没有下咽的力气,身体有如风中残烛,一阵风就能吹灭了。寒星耐心极了,半勺半勺地喂,溢出的汁液用手帕拭去,中途药凉了便又叫人去温,就这样勉强使他喝下了一整碗药。

喝完了药,阮离满嘴的苦涩,稍微咳了一下,便收不住,直到咳出一口血来,自己都不曾料到。

“我这是……怎么了?”他怔然问。

寒星摸了摸他的脸:“别怕,都过去了。”

阮离只觉得听不懂,他本不该现在就和国师认识的,化劫珠是他的法宝,从来没出过差错,怎么这回把他弄得云里雾里,全然到了状况外。

他不由问寒星:“现在是哪一年?”

寒星蓦然了片晌,道:“永安十年。”

永安……为什么是他没听过的年号?是皇子即位,改朝换代了?不会吧!他到底降落到了哪儿!

“我等了你十年。”寒星在末尾轻声缀了一句。

阮离没有反应过来,僵硬地转了下脖子,盯着他看。

寒星面上有一闪即逝的痛苦:“那日,我并不知你逃回了府,你被乱箭射中,我看见时已经晚了……好在你终于醒来了。”

寒星把他轻轻拥住:“我不会再犯那样的错。”

十年。

也就是说……他死了,死于那日国师府中的乱箭,一切非但没有重来,还莫名其妙过了十年?

在这里面他是凡人之躯,是怎么起死回生的呢?

似乎是寒星的功劳,观他模样,好像也比之前的国师解封了更多的神力。看来这次化劫珠真的出了大差错,难以置信。

阮离稍微推了一下寒星,扶住额头:“国师大人,我不舒服,想一个人躺躺。”

虽说是个打发寒星的好借口,可说不舒服也半点没掺假。

寒星赶紧将他放平在床上,掖好被褥,不通人情的冷面国师几曾这么体贴过:“你别怕,等我过几日为你寻到一味神药,就能彻底调理好你的身子,恢复如初。”

这凡世哪来什么神药?

阮离纳闷着,又昏昏沉沉睡过去。

他在识海里试图唤起化劫珠,海蓝色的仙力结界浮现出来,仔细一看,上面竟莫名多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灰纹。

阮离屏气凝神,从中体察到一丝生人的气息。

是有人在他的化劫珠上动了手脚!

他和贺必清进来的时候,特意给他们的躯壳设下了仙阵,一般人无法靠近,这个人应该是之前下的手,可能什么时候接近了他,趁机将神识附在珠子上,这样,他们进来时,那个人也能跟着一起进来。

他是和除魅组去不周山那时把珠子带在身上的,之前检查过并无问题,过程中接触到他的人,若说有不怀好意的……难道是青丘的兽族?

这个人的目的又是什么呢?因为在外面伤不到他们,所以想进来暗中谋害他们吗?

但是化劫珠里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死了就脱身出去了,这个人伺机篡改了他在化劫珠上设下的密文,使得结界暂时处于封闭的状态,也就是说死了的话灵魂也会飘荡在里世界,暂时出不去。

总不能就是进来捣乱的吧。

动脑也伤神,阮离这身体实在难抗,只好先把疑问放在一边,如果真的是敌人,那么敌暗我明,唯一一个未知数就是贺必清,敌人不知道这里的哪个是贺必清。

贺必清应该也发现不对劲了,只盼着仙帝足够聪明,领悟到这些,早点来和他汇合,别暴露身份。

休养了几日,阮离终于可以下地了。

他还从来没有这么金贵过,脚尖刚挨一下靴子,一群侍女就冲上来扶住他:“阮公子当心”、“阮公子莫急”、“阮公子您还是好好躺着”……诸如此类。

阮离被按在床上,拿这些小姑娘没辙:“我就是想出门透透气。”

侍女道:“香主吩咐了,公子的身子骨见不得风,还不能出门,请公子见谅。”

阮离前几天就发现了,这里的人都不叫寒星国师,而叫他香主。他一开始以为自己是在国师府上,今天早晨打开了窗,往外一望才发现并不是眼熟的景象,远处有连绵的山峰,冷风袭来,裹着阵阵野花的香,好像不在京都。

窗子才开了数息,侍女就冲上来替他关上了。

阮离问:“你们为何叫他香主?”

侍女答道:“这幽明山本是座阴山,常年多灾,山脚下的百姓祈求风调雨顺,就会祭祀山神,据说拜一拜,庄稼收成才好,来年不会发洪水。后来寒星大人住进了山里,竟然镇住了灾,山下百姓就奉他为香主,由他代大家祭祀山神,佑一方平安。”

阮离不由发笑:“他才不祭祀吧?不是瞎拜吗。”

侍女看得出很仰慕寒星,说起来大为骄傲:“香主镇得住这山,他们拜一拜也无妨。”

“那他……为什么住进这山里来了?他不是大雍的国师吗?”阮离终于问了出来。

“已经不是了。”

侍女知道他昏睡了“十年”,便耐心给他解释。原来当年二皇子带私兵杀来国师府,那日血晶失控,寒星当场诛杀了二皇子。大皇子继位后,也忌惮寒星的力量,便翻脸不认人,将二皇子的事撇清与自己干系,追杀寒星。

寒星便带着阮离的尸体独自离开了京都。

幽明山聚集的都是些无家可归的人,奉寒星为主,自发效忠于他,寒星似乎为了给阮离找一个什么神药,并未遣散这些人,他们盘踞在山上,也没人敢来犯。

不过在外人眼中,寒星不是神,是个大魔头。

阮离听了唯有苦笑,按照原本的轨迹,是寒星那日血晶失控,不久后也命丧京都。重新回来后,变化竟如此之大。

夜里,阮离正睡得昏沉,寒星风尘仆仆地回来了,习惯地坐在他床边,安静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周身的寒气太盛,自己也没有意识,阮离却被冻醒来了。凡人之躯果然很怕冷,他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睛睁开一条缝,声音闷闷地:“国师大人。”

寒星摸了摸他的脸:“吵醒你了?”

他的手指冰凉,像不周山顶终年不化的雪。阮离摇摇头:“大人快回屋睡吧,不必再守着我了。”

“这里就是我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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